不是因為慧妃,而是因為文涵,如今慧妃有孕,杖責的話胎兒定是保不住了,前朝的那些人定會給文涵扣上迫害皇嗣的罪名,至少在那些大臣的眼中,慧妃肚子裡懷的可是大元朝的皇嗣。
“杖責。”
“是。”
慧妃淒厲的慘叫從殿外傳進殿內,元休坐在文涵的身旁,腦子裡想著明日上朝該如何應對那些大臣,楊淑妃在下首也是看著文涵,她不明白文涵為什麼要這麼做,嫉妒?楊淑妃可不這麼認為。
慧妃小產,這個訊息著實在前朝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在所有的大臣都斥責皇后善妒時,慧妃的父親錢良庸卻不發一言。
又過了兩日,群臣奏請,以丞相為首,懇請皇上處置皇后。大殿上,元休看著下首的大臣,還是想笑,而且他想如果文涵在,她也一定會覺得好笑。
如此僵持了幾日,元休終於下了旨意,將皇后禁足西宮。
“既然大臣們都這麼想,皇上姑且順他們一次意。”
鳳棲宮內,文涵是這麼和元休說的,說完這句話,文涵再未看元休一眼,元休覺得世間的感情當真是奇怪的很,為什麼他就非文涵不可,文涵已經不是以前的文烏雅了,而他喜歡的是文烏雅,可面對這樣乖戾的文涵,他為什麼還是不能自已。
隆冬,盛都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承德殿內,元休總是擔心文涵在西宮會不會冷著,他想去看他,可又不敢去看她,慧妃懷孕的事,他總覺得沒有辦法面對文涵,即使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覺得沒有辦法面對文涵,因為很多事,他不想瞞著文涵,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文涵解釋。
“姐姐,我雖不知姐姐作何打算,但還是要提醒姐姐一句,姐姐可清楚皇上的態度,若放在以前,我定不會有這樣的懷疑,可自我和慧妃進宮,皇上對慧妃如何,姐姐怎會不清楚。”
楊淑妃看著站在院中的文涵,她只披了斗篷在雪地裡,也不知會不會凍著。
文涵仰望著天上飄下的雪花,元休的心,如今,她已不敢確定了。
楊淑妃陪著站了一會兒便被文涵催促著離開了。
“娘娘,前殿的解公公來給您請安了。”
德清的話,讓文涵的眼前閃過一道亮光,她不能否認心裡是有些欣喜的。
“皇后當真這麼說?”元休放下手中的摺子看向解恆。
“是。娘娘說她自覺對不住慧妃和她腹中的孩兒,只盼著皇上多去慧妃那裡走動走動以寬慰慧妃喪子之痛。”解恆也不明白文涵到底欲以何為,可他也不用想那麼多。
“皇后可曾去過?”
“晚膳的時候,皇后娘娘去過一次。”
“知道了。”
當慧妃纏上自己的時候,元休覺得他明白文涵想幹嘛了,既然是她想的,他總是要讓她達成心願的。
慧妃的德慶宮裡竟有催情香,這樣的事傳出以後,丞相府內的錢良庸把茶碗都摔在了牆上,“那個宮女呢?”
“事發後,那宮女咬定說是奉了慧妃的旨意,然後就撞牆死了。”跪在一旁的宮廷內監懦懦地說了一句。
錢良庸氣的鼻子只冒氣,狠狠地哼了一聲,擺了擺手,待那內監走了,才自語道:“文烏雅,你想弄我,還嫩了些。”
終於熬過了年關,臨朝的第一天,慧妃的處置便下來了,錢良庸沒想到旨意會下來的這麼快,若是他能早些見到文涵,說不定他的女兒也不會被貶為庶人。
可那日他進宮見了文涵,才知道他把文涵想的簡單了,她何止要他的女兒出宮,她還要他讓出相位,這怎麼可以,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怎麼可以輕易地就敗給了一個賣唱女。
“錢丞相來找本宮又有何事?”文涵嘴角有一絲輕蔑的笑。
“微臣只是想和娘娘做個交易。”
鳳棲宮的大殿裡,只有文涵和錢良庸,老朋友見面省了許多的繁文縟節。
“微臣用一個人的命來換這個丞相之位。”
“哦?”文涵狐疑地看向錢良庸,她實在想不起有誰的命握在錢良庸的手裡,而且還是足夠和自己談判的籌碼。
“多年以前,微臣曾在盛京城外救了一個人,那人路遇劫匪,是微臣救了他,並讓他在府上養傷,聽說他姓劉名美。”
文涵呼吸一頓,面上卻依舊淺淺笑著,錢良庸輕輕皺了眉頭,“娘娘不會忘了此人吧?”
“劉美啊!”文涵從榻上起身,踱步到錢良庸的身前,笑道:“我曾經的相公,怎麼會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