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厭惡著這個人世。”
解恆暫時收了自己的心思,仔細的聆聽著這個年輕君主的無奈訴說。
待元休睡下後,解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環顧著漆黑冷清的房間,思緒又有些飄遠,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回想起以前的事。
*******
“我們逃走吧!”
狹小的房間內,解恆和同伴們都早早洗漱鑽進了被窩,只除了一個人,那個人,解恆記得,那天解恆剛被淨了身醒來就看見他坐在破廟的牆角,直到他們被送進皇城,解恆都沒有聽到過他開口說話。
可就是今天,解恆聽到他開口說話,聲音乾澀沙啞卻異常的堅定。
“你瘋了?”
其他同伴們都在被窩裡探著頭看向他,有一刻的沉默,隨即就聽一人開口。
他的雙手撐在床沿,背弓著,頭低著,聞言,他沒有直起後背,只側了頭看向那說話的人。
解恆看著那團被他雙手緊緊抓著的被褥,他沒有再開口,因為其他的同伴都躺進了被窩扭了身子沒人再願意聽他說話,包括解恆。
夜間的時候,解恆聽到房門被開啟,解恆睜著眼睛一直等到窗外透進了微光,直到管事的公公急匆匆地趕來,大聲道:“出大事了。”
第二天,除了正當差的宮人,其他的太監和宮女都被叫到了這個院子,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裡。
“今後,若是還有人想要逃出去,就是這個下場。”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解恆沒有見過,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想來應該是宮裡地位比較高的公公,他的腳邊躺著一具男屍,一具已經皮肉模糊卻能看清模樣的男屍。
這件事在同伴之間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驚動,彷彿都麻木了般,只有每個月臨近十五時,他們才會焦躁不安地在屋子內來回踱著步子,等到清晨醒來看到桌子上那個瓷瓶時,他們又恢復到以前的麻木。
如何由一個小太監爬到太監總管的位置,解恆有些不想去回憶,當他穿上太監總管的衣服,看著前來恭賀的各房管事,解恆有些想念那些一起進宮的同伴,可如今只能等到解恆死了才能看見他們。
皇三子出生的時候,皇后已經被貶西宮,在那個夜晚,宮裡所有的人都無暇顧及那個被貶的皇后,倒不是他們有多忙,而是人情冷漠,沒有人願意再在一個廢皇后的身上浪費時間,即使皇后難產而死,他們也不用擔心惹火上身,因為帝國已經有了兩個皇子,皇嗣問題不用操心。
可就是那個夜晚,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後宮前朝都想巴結的解恆卻悄悄地來到了西宮。
當解恆推開房門的時候,昏黃的燭光下是一臉汗水的皇后正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她抬頭看著解恆,眼睛裡有不確定的懼怕,抱著孩子的手也緊了緊。
解恆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過去,眼前的婦人即使頭髮散亂,衣衫陳舊,可解恆記得她的美麗。
“皇后若想皇三子活著,就把孩子交給奴才。”
解恆剛伸出了手就見她抱著孩子錯開了身子,解恆笑了一下,直起了身子,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瓷瓶,又低頭看了孩子許久,才輕聲笑了起來,騰出一隻手去拿那個瓷瓶,“是皇上的旨意?”
“不是。”解恆看著她眼裡的震驚,又說:“有些人想要這個世上有個瘋癲的皇后。”
“我的孩子會怎麼樣?”
對於突然冷靜下來的她,解恆並沒有感到意外,只答:“你的孩子會被送出宮外,作為補償,會有另一個孩子做你的兒子。”
“你們究竟是誰?”
解恆沒有回答,在皇城,他只知道他自己,他知道的同伴如今都已不在,每天清晨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那個桌子,如果沒有東西,他就知道他只要安靜的活著就可以了。
“若是我不吃這藥呢?若是我不給孩子呢?”她拿著瓷瓶,看著瓷瓶上的青花。
“你和孩子都會死。”
又是第二日,承德殿的元和帝正在和一眾妃嬪嬉鬧,就聽從殿外安靜走進的解恆稟報說皇后產下男嬰難產而死。
元和帝愣了愣,看向解恆身邊的嬤嬤抱著的孩子,又摟著懷裡的女子繼續喝鬧起來。
元休這個名字,是太子和皇二子元暉翻了整整一夜的辭典起的名字,太子時年十三,總是會抱著元休坐在廊子下與六歲的元暉哄著元休,他們三個兄弟每夜都住在一起,若是夜間元休哭鬧,太子便會立馬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