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片冷寂,白素雪不敢置信的望著慢慢站起身來的雲殤。
誰都不知道雲殤要做什麼,他的臉上還是那種清淺從容的表情,從未改變。
“殺人償命,白素雪,不管你還有沒有話說,現在都失去了意義。”雲殤的聲音低柔至極,溫潤悅耳,不見慍色不見悲喜,“硯臺,把東西給她。”
硯臺愣了一下,想起了雲殤不久前的話語: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打量著他們家主子早就洞悉一切,只是為何按捺不動。
然則主子的心思,本來就不是誰可以猜透的。
一封休書擺在白素雪的跟前,連千尋都跟著愣了半晌。此刻休妻,是否太過絕情?就是沒有感情,就算怕連累,如此這般是否有些無情義?
白素雪原本還勉力維持的鎮定,此刻竟然全部崩潰如堤,“王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是你的妻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怎麼可以休了我?”
“殺人也是為了本王?”雲殤冷淡的開口,“白素雪,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本王不欲染血,你自己解決吧!”
“王爺!”白素雪哀慼的哭著,“我為你殺了自己的妹妹,你難道一點心思都沒有嗎?我到底哪裡比千尋差?我有一顆全心全意愛你的心,我傾慕你多年,為何你就看不見?”
“心?”雲殤終於抬眸看她,“最毒婦人心嗎?白素雪,本王容忍你很久,是你一直不知道收斂,一錯再錯。如今,怪不得本王絕情。”
“那她呢?如果是她殺人,王爺也會如此絕情嗎?”白素雪咬牙切齒的指著千尋。
“夏蟲不可語冰,豈可同日而語?”雲殤冷了眸,嘴角微揚,“這世上,無人能與阿尋相較。更何況……”他頓了頓,“此事就這樣吧,死的死,活的活。”
錦衣衛上前拖走了白素雪,很多事情不能說盡,不能說透,就好似有些人必須死,有些人只能取而代之,接著又被代而取之。
若白素清,庶女的身份註定她會死。
若白素雪,就算做了正妃又能怎樣,她為自己清除了障礙,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別人的障礙。她自以為是的做了人家的刀,最後還是被當做棄子。
“一夜夫妻百日恩。”千尋扭頭望著雲殤。
白素雪被拖出去的時候,雲殤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那種淡漠疏離的表情,讓千尋覺得很陌生。也許本就沒有感情,強加在一起也不會改變,但是好歹一夜夫妻,如此絕情還是溫潤如玉的十三王爺嗎?
雲殤眉頭微凝,轉身直面她的臉,“阿尋覺得本王太絕情?”
千尋面無表情,“卑職沒有這樣說。”
“可是你心裡這樣想了。”他低低的開口,聲音若好聽的焦尾琴,在這樣清冷的夜裡,有著微涼的聲色。
聞言,千尋垂眉不語。
雲殤笑了笑,伸手去撫她的劉海,千尋卻退後了一步避開。
她看見他的手停駐在半空,眼底的光依舊溫和,唇角的笑意卻越發濃烈,“如你所願,讓你配合樓止對付丞相府,你反倒不高興了。”
千尋稍稍一怔,“你知道?”
“重要嗎?”雲殤清淺的笑著,溫柔的望著她冷了整張臉,“阿尋,離開樓止吧,本王也可以保護你。不管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包括這天下。”
“王爺未免太言過其實,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卑職不過是個小女子,要不起也要不得。”千尋別過頭不去看他,“何況卑職與指揮使乃是師徒,在師父門下當差乃是理所當然。王爺還是管好自己的王妃側王妃,以免重蹈今日之恥,皇上責怪下來王爺也不好收拾。”坑歲扔圾。
雲殤不怒也不喜,燭光下,青山明眸,“你只管開心便好,剩下的本王自會處置。”
千尋大步走向門口,硯臺卻突然道,“百戶大人,其實王爺……”
“硯臺!”雲殤稍稍凝眉。
硯臺咬著唇,看著千尋頓住腳步卻沒轉身的背影。
深吸一口氣,千尋沒有再回頭,大步走出門去。
“王爺?”硯臺紅了眼睛跪在雲殤跟前,“王爺與王妃根本沒有圓房,何來的一夜夫妻。那素帕上的血,是王爺您……王爺若是不解釋,只怕千尋姑娘會越來越誤會您。”
“她心裡已經認定的事實,說也無用。”雲殤的手微微垂著,指尖的劃痕剛剛淡去。但心裡的劃痕,卻永遠都不會消退。
硯臺哽咽著抽泣,“王爺若是一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