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皎潔,銀裝素裹般的夜裡有著透心的寒涼。
月光姣姣,千尋點了點頭,白皙的容臉慢慢溢位少許笑意,“那大人好生守著玲瓏閣,莫讓大人受了驚就是。”
“不用你管,我自然會守著……”
應無求一愣,突然發現自己又被這小丫頭繞進去了。當下挑眉,略作慍怒,“你……”
“既然大人不願見我,那我離開便是。”千尋無辜哂笑,“應大人辛苦,千尋告辭。”
她轉身便走,誰知身後“吱呀”一聲,玲瓏閣的房門快速開啟。
千尋的身子陡然扳直,聽得應無求撲通跪地,“大人恕罪,屬下該死。”
她幾乎可以想象,樓止的面色該有多難看。
在他的掌風還未來得及迎上她的面頰,千尋轉身就跪在了地上,“大人恕罪,千尋該死。”
樓止的掌面就停在她的面門之上,只差分毫就會讓她腦漿迸裂,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但凡擅闖玲瓏閣,抑或談起那兩位夫人的人,都死無全屍。
千尋,亦不例外。
對於某種底線,樓止是絕不允許任何人僭越的。
“你真的該死!”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帶著冷冽的殺氣。
“千尋與丞相府動了手,而且……遇見了皇長孫殿下。”如今她只能轉移樓止的視線。千尋自然是知道的,丞相府不足為懼,但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即將成為十三王妃,千尋不想再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事情。
樓止忽然俯身掐起她的下顎,他的聲音極緩極慢,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微涼,“皇長孫?你遇見了皇長孫?”
那一刻,千尋覺得樓止的手格外的冰涼。修長如玉的指尖,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好似從冰窖裡取出來的冰塊,那種絲絲陰氣透著指尖,從的下顎處滲入毛孔,迅速席捲全身。仰頭時,她迎上那張白得幾近晶瑩剔透的臉,眉頭稍稍凝起。
為何她會覺得今日的他,隱隱有些不對勁?
那雙幽暗深邃的鳳眸微微眯起,眼底的銳利被薄薄的迷霧遮掩,月光下竟有種比月色還要涼薄的迷離。淡淡的,若煙波浩渺的魏懷河水面,騰起了遮天蔽日的水霧,那種極度不真實,帶著蝕骨的勾魂攝魄。慵懶的豔絕,凝眸便是驚心。
若即若離的曼陀羅香氣透過他的指尖鑽入她的鼻間,讓她的身心跟著稍稍一怔。
薄荷涼意,讓那個居高臨下的男子更顯雍容清貴。
“是。”她愣了片刻,終於斂了眸,不敢再直視他的雙眸,這對招子太魅惑,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教人無可抗拒。
她想著,這輩子最好都不要直視他的眼睛,那是死亡的深淵,比任何利器都危險。
“回房等著,為師稍後就來。”這話一出口,千尋的心陡然漏跳一拍。
什麼叫稍後就來?什麼叫等著?
等什麼?等他過來……
徐徐起身,他冰涼無溫的手卻在她的臉上輕輕拍打了兩下,以異於尋常的輕微力道,用指甲劃過她的脖頸,快速探入她的衣襟,停留在她的鎖骨處。
鎖骨處溫熱的感覺,陡然迎來他冰涼的指尖,驚得千尋連連倒退幾步,“師父要作甚?”
樓止豔麗的唇一勾,“無求,帶她回去。”
音落,樓止轉回玲瓏閣,房門迅速關上。
她沒有看見他臉上表情的轉換,卻聽見了自己的心,加速跳躍的聲音。如高山擂鼓,震得她的耳朵都疼。
他到底要做什麼?
應無求以一種押解犯人般的姿態,將千尋領回了房間。房門關閉的時候,千尋看見門窗上的影子一動不動。應無求在監視著她?
到底……要做什麼?
她忽然想起來樓止以前對自己做的事情,臉頰噌紅到了耳根,難道是……
☆、第86章 何為羞恥? 鑽石過兩百加更
夜涼如水,靜謐得一切都猶如墜入死水中,沒有半點漣漪。
千尋點著燈坐在桌案邊,她不知道樓止到底要做什麼,只是覺得夜裡的樓止總是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與白日間那個手握生殺的錦衣衛都指揮使有些區別。
但到底哪裡不同,千尋自己也說不上來。
許是氣質?
還是……
門外響起了極有節奏感的腳步聲,那是他華貴的皂靴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鏗鏘有力,絲毫沒有異樣。
“大人!”應無求喊了一聲,而後便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