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死了千尋,大抵都覺得是千尋與樓止說了什麼,否則樓止權衡利弊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出人意料的決定。
誰都知道三小姐的死是一種必然,但……
現在讓千尋去保護二小姐?
千尋撇撇嘴,那二小姐如今是十三王妃,還會給自己好果子吃嗎?何況在十三王府,還有一個沐素素,上次已經撕破臉,沐素素肯定不會對自己心慈手軟。
這宮闈廝殺不斷,入了十三王府豈非更了不得,那兩個女人還不得把自己給撕巴了?
想到這裡,千尋覺得自己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只是皇帝白紙黑字,豈容她抗拒?然則樓止不說話,千尋也是無可奈何的,樓止默許的態度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硬著頭皮,她也只能往前衝。
輕嘆一聲,千尋掰著手指頭想著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大人?”應無求走進房間。
樓止正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案上的江山社稷圖上頭,指腹沿著天朝的邊境,劃過南理國的邊緣,這裡有著他最沉重的一塊心病。
應無求愣了愣神,“大人還在為南理國之事憂心?”
“南理國的國君完顏穆野心勃勃,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奈何天朝的水師素來疲弱,根本無法迎戰。現下困守河岸,到底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根本無法真正解決國之大難。”樓止垂下眉睫,指尖戳著隔開南理國與天朝的盧塞江。
聞言,應無求點了頭,卻好似意不在此,“大人深謀遠慮,想必自有定奪,只是眼下皇上的密旨已經下達百戶長的手中,這……”
“傳令下去,千尋未成側妃之前,錦衣衛任何人隨她排程。”樓止漫不經心的回答,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這與理不符,若是皇上有心護著十三王妃,錦衣衛之內自然有更好的人選。武功高強者不計其數,何至於……”應無求不明白,千尋的三腳貓還是樓止親授,自保尚且吃力,哪裡來的本事去保護別人?
皇帝這道旨意來得怪異,保不齊中間有什麼貓膩。
“老十三既然這麼想見到她,本座何妨成全他。”樓止是誰,打從應無求進來,他便知道應無求要說什麼。
“是十三王爺?”應無求陡然愣住。
樓止冷睨應無求一眼,“有些人太自以為是,自以為已經牢牢握在手中,殊不知……下手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應無求越發的雲裡霧裡,“大人是說上次天衣教?”
“有人按捺不住,想借天衣教的手拿下千尋,不料反被本座得了先機將天衣教連鍋端了。如今一計不成再施一計,本座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想要本座手裡的權,只管拿出本事來。”樓止眸色素冷,嘴角微微勾起邪意的冷笑。
音落,樓止睨了應無求一眼,“那老東西怎麼說?”
“始終沒有開口,還在大刑伺候。”應無求當然知道樓止所指。
白髮老鬼自從被待會錦衣衛,三百六十道大刑慢慢輪著用。按照樓止的意思,吊著他一口氣不許死了。至於刑罰,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他要的,只是結果罷了。
“骨頭都碎了還硬撐著。”應無求補充一句。
“那就繼續熬,死不了就繼續用刑。”樓止緩步走到軟榻上靠著,以極為慵懶的姿態倚著,上好的古玉片慢慢的修著他圓潤精緻的指甲。
應無求頷首,“屬下明白。那千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樓止淡然。
嚥了咽口水,應無求鼓足了勇氣才壓低聲音道,“大人就不擔心嗎?”
樓止抬眸,“擔心什麼?”
“十三王爺請旨千尋入府,定然是動了心思的。要知道千尋原就……萬一兩人……”
冷笑兩聲,樓止的聲音如琴撥絃,分明極為好聽,卻有著攝人心魄的寒意,“應無求,你是不是覺得舌頭太長?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還不如當個名副其實的啞巴。”
“大人恕罪,屬下該死!”應無求撲通跪地。
“狼舍裡的小東西們可都餓著,你是想進去瞧瞧嗎?”樓止不冷不熱的說著,口吻輕渺如煙,教人猜不透其中的意蘊。
應無求身子一顫,垂頭不語。
“滾!”
一聲低喝,應無求隨即退出房去,脊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溼。
虧樓止喊那些狼崽為小東西,說得何其親切。要知道那些東西吃慣了人肉,一旦瞧著活人,一個個都是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