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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再也無人敢自動請纓前來華陽城,而這華陽城到底成了雲殤的一塊心病。無奈之下,只能任由暫代之人處置華陽城公務。並悄悄派影衛潛入華陽城,以免當年的定南侯一事覆轍重蹈。
徒步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賴笙歌定定的站在將軍府門口良久。
世人皆被功名累,不知功名千斤墜。
生就榮華負盛名,一朝滿門誅。
不若閒看桃花落,笑看雲起時。
賴家舊宅前頭荒草漫天,唯獨海棠的墓前,沒有半點雜草,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元寶香燭早已焚燒殆盡,果品供奉被四下的野動物給叼得所剩無幾。
清明將至,想不到她提前來過了。
海棠墓旁立著一顆松柏,如今皆已成長,能給海棠帶去一片綠蔭。
輕嘆一聲,賴笙歌看了海棠的墓碑一眼,一側的小字上清晰的寫著:友:千尋親立。
唇角不經意揚起彎月的弧度,復而抬頭望著賴家舊宅。終於伸手推開了門。抑揚頓挫的開門之音,戶樞“吱呀”的拖長尾音,熟悉的地方,教人何其心安。
他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看見她。
過往的記憶悉數湧上心頭,恍惚間他又看見那個自信而孤傲的女子,她站在那裡低低的吟誦了那番話:翩翩公子自風流,自撫琴絃寄樓閣。一朝江山風雲起,半許浮生念笙歌。
想著想著,也不禁顧自低吟起來,“半許浮生念笙歌?”
賴笙歌不覺一笑,復而深吸一口氣,抬步走進門,轉身緩緩關上。
終於,還是回來了。
守著那些回憶,守著自己的執著。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與世隔絕的生活。
海棠,以後我便與你做個伴,就當是還你的一命之恩。
等到明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們還能一起見到,那個想見的人。
年年歲歲的等著,有個可以讓自己等下去的理由,等下去的人,也是極好的。縱然不得,縱然無望,心裡也是歡喜的。巨坑吉才。
再厲害的珠算,算不出人心叵測。
再厲害的卜卦,卜不出有緣無分。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波光山色正當好,桃花開盡鱖魚肥。一葉扁舟泛山河,一盤棋局夫妻共。
極好!
褪去華貴的錦衣,卸下沉重的繡春刀,放下富貴名利,割捨世俗功利。攜手共度,一夫一妻一盤棋,黃口小兒立身旁。
真當愜意。
“曦兒猜猜看,這一次到底是爹贏還是娘贏?”精緻的畫舫之上,千尋與樓止對弈,卻扭頭望著一側撅著嘴的樓曦,笑語嫣然。
樓曦看了看千尋,嚼著嘴裡的肉丸子,“是燕兒姑姑贏。”
千尋一怔,卻見著樓止面色陡沉,哼哼了兩聲。
外頭突然響起譁然的水聲。
一直跟在後頭的船隻霎時劇烈搖晃,樓曦急忙搬好小板凳坐在船尾,直衝奶孃招手,“奶孃,丸子丸子!”
奶孃急忙將碗中的肉丸子勺入他的口中,煞有其事的跟著樓曦坐在船尾看打鬥。
這種事情,三天兩頭來一場,就當是看戲。
千尋無奈的搖頭,“兩年了,真是……”
“看你帶的好奴才!”樓止輕嗤,“打量著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你能好得了哪兒去?”千尋劍眉微蹙,“那應無求每次都輸一招半式,還好意思說?你若是指點一二,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鳳眸微挑,黑鴉羽般的睫毛半垂著,豔絕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武功造詣需自己悟,本座豈可輕易收徒?”
千尋嗤笑,手中的黑子“吧嗒”落定,“那倒是,咱家爺就好這口,要是指點了應無求,豈非就收了應無求為圖?哪日要是邪心犯了,我這哭都沒地方哭去!”
斜睨她一眼,樓止寬大的素錦袍子輕輕拂過,“怎麼,想要了?”
“你想太多。”千尋蹙眉,面色一緊。
“若然管不住這嘴,為夫不介意現在就辦了你。”他素來厚顏,豈會怕她的無恥。
千尋撇撇嘴,扭頭望著船艙外頭的激烈打鬥,只一聲輕嘆,“這成親之約都定了好幾年了,難不成要一直打下去?偏生的燕兒也是個死腦筋,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又想起要比武。爺,你想個法子,幫幫他們。”
“與為夫何干?不幫!”頓了頓,又道,“什麼時候你贏了為夫這棋,為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