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別想活!”
“王爺要弒君?”樓止翩然輕問。
皇帝面色驟變,僵在那裡一言不發。
弓箭手已經拉開弓弦,蓄勢待發。
“父皇,你可別怪兒臣,這都是你逼的。”雲祁咬牙切齒,“從小你就不待見兒臣,在你眼中,我這個兒子連尋常的奴才都不如。如果不是皇室子嗣凋零,你怎會允准卑賤的洗腳婢做你的妃嬪。就因為出身,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像爛泥一樣踩著我!我恨!恨不能殺光你們,殺光所有欺辱過我,所有嘲笑過我的人。”
皇帝痛苦的閉上眸子,“可是太子待你不薄,你何以要他承受喪子之痛?你,於心何忍?你良心何在?”
雲祁嗤笑,“太子?就因為他是長子嫡孫,所以他坐享整個東宮。不就是因為他的身份比我尊貴嗎?那又怎樣?同樣是皇子,為何他能享有,而我不能?為何他可以做儲君,而我只能任人踐踏?他待我好,不過跟旁人一樣,想要羞辱我罷了!連老十三都已經出宮,而我卻要被你無視,你可知道我有今天的一日,都是拜你所賜!”
緩了一口氣,雲祁謾笑兩聲,“早年不是宮裡時常失竊嗎?那些貴重的物件都被販賣到民間,如此才有財力創下天衣教。天衣教燒殺搶掠,只是為了不斷壯大。事實證明,那是對的。百姓不過就是狗一樣的東西,殺了也就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為何不能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雲辰風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他該死!而你們,還有太子,也都該死!”雲祁笑得冷冽,笑面佛一樣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皇帝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所幸被趙玉德攙著,才勉強站住,“這就是朕的兒子!”
“王爺說完了?”樓止終於開口。
千尋扭頭看他,但見樓止鳳眸微挑,頓生萬種風情,絲毫沒有臨危之亂,反倒多了火光中撩人心扉的魅惑,“說完了,就輪到本座說幾句。王爺如今掌控了所有的局面,就算要本座死,也該聽本座把話說完。”
雲祁冷笑兩聲,“你還能說什麼?”
“自然要說一說,沐家父子的腦袋從何而來,本座如何進來,還有……王爺的下場如何!”樓止語速平緩,彷彿熟人敘舊一般的稀鬆平常。
話音剛落,雲祁的面色稍凝,“你說什麼?”
“宮中御林軍重兵防守,何以本座的赤部能進來?還領著王爺的叛臣前來對峙?”樓止冷傲的剜了雲祁一眼,鼻間輕嗤,“這都想不明白,還敢坐在龍椅上?廢物!”
四下陡然一片詭異的死寂。
下一刻,大批的御林軍衝入殿內,荒原出現在門口,卻還是那一副垂眉順目的模樣。懷中抱著鳩摩劍,掩一身的殺氣。
上官燕陡然眯起危險的眸子,這劍她認得,不就是當日千尋從華陽城班師回朝時,路遇的刺客?思及此處,上官燕快速走到千尋身邊,不覺壓低了聲音,“少主小心!”
千尋頷首。
“狗都來了,十三王爺還不打算出來?這場鬧劇,本座瞧著都有些累,不若讓十三王爺自行處置,可好?”樓止笑得邪魅恣意。
音落,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沉穩,緩慢,極具節奏感。
終於,千尋抬起頭,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青衫明眸,一柄摺扇,揮不盡盛世風流。
火光之下,雲殤從外頭緩步踱進殿內,一步一頓,唇角還是那抹溫潤如玉的笑靨。抬眸間,他若璞玉雕琢,一身儒雅閒適的氣質,教人挪不開視線。
他慣來如此,一眼望去,雲淡風輕。
“兒臣參見父皇。”雲殤只是抬步走到皇帝跟前,行了禮。
皇帝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殤,“你也有份?”
不待雲殤開口,雲祁冷笑兩聲,“自然是有份參與,否則朕如何調動御林軍,而這天朝又如何能落在朕的手裡?”
樓止謾笑兩聲,卻朝著千尋招手,“過來,看戲!”
聞言,千尋不解的走向他,隨即被他攬入懷中。
以人為凳,竟也坐得安穩,可見赤部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半躺在樓止的懷裡,千尋蹙眉看他如玉通透的肌膚。
“怎麼,見著他……”
還不待他說完,千尋抱緊他的脖頸,卻沒有吭聲。
他直接扯開她的髮帶,恣意的將五指探入她的發中,旁若無人的擺弄著她的發。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