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好。”
聞言,赤魅笑得微涼,眼底有微弱的盈光流動。
他將修緣按在梳妝鏡前,站在她的身後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精緻而嬌豔,沒有曾經的戾氣,洗去鉛華過後的純粹與美好。
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個黃布包裹的東西,開啟來是一枚銀簪。
東珠點翠,纏枝石榴花紋路清晰而美麗,華而不庸,簡單而精緻。
“昨兒個趕集的時候,你很喜歡。於是我便把刀賣了,終於買了下來。不是很貴,但你喜歡便好。”他小心翼翼的將簪子插入修緣的髮髻,“如何?”
“好看!”修緣溫順的點頭,“可是你的刀……”
“平頭百姓,拿刀是劈柴的,有什麼用?”赤魅平靜如常的說著,“緣兒,我與你說個故事如何?”
修緣不解的望著鏡子裡的人,那種略顯黯然神傷的表情,讓她有種莫名的心慌。終究,她只能重重點頭,“只要你說的,我都願意聽。”
他攙著她坐在床沿,緊緊握著她的手。
“很多年前,有個少年一心求武,入得錦衣衛。因為天資極高,年紀輕輕便成了赤部的統領。他自以為一呼百應的感覺極好,手染鮮血從未皺過眉。在他手上死的人,數以百計,甚至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殺過多少人。因為在他的心中,從未有過生與死的概念。”
赤魅長長吐出一口氣,“直到有一日,他見著那個鮮血淋漓的女子。一身的血,躺在血泊裡,眸光若狼一般,有恨有怨凝著世間的痴念。大抵是報應,他便在那一刻動了心思。而後每每相見,越陷越深。”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放棄,可是情這一字,如何能了?若能自救,何必難為情?可是那女子的眼裡,唯有那高高在上的指揮使,看不到任何人。於是,少年便一直等,等了足足一年,還是沒能等到她的回心轉意。”
“看她斷臂,他痛徹心扉,看她著火入魔,他卻無能為力。無奈之下,他便用內力封了她身上的八處大穴。終於,上天垂憐,她忘了前塵往事,願意與他廝守一生。”
說到這裡,赤魅的眼眶紅了一下,“可惜,我只能陪你到這。以後,要你一個人自己走了。不能再陪著你哭,看著你笑。”
修緣好似明白了什麼,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眼淚若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滾落。
“別哭。”赤魅勉強的笑著,自己卻跟著落淚,“有這幾個月的相伴,我已死而無憾。錦衣衛的規矩是,叛逃者,死!我倒不是怕指揮使殺了我,我只怕連累你。”他自然是知道的,錦衣衛大規是樓止立下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就算方才上官燕所說,千尋有意保他性命。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他死了殘了倒也罷了,可是修緣如今一身武功皆被鎖住,錦衣衛的大刑必定是熬不過的。若然解開穴道必定再次著火入魔。誰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子?
進也是死,退已無路。
“我們一起走吧,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橫豎我都不記得了。赤魅,我們是夫妻,走到哪兒都不能丟下彼此。成親的時候,你說過的,沒有人祝福,我們自己也要幸福。你答應過我的,會陪著我一起老死。”修緣淚流滿面,“承諾就是一輩子,你不能丟下我。”
赤魅重重點頭,笑得比哭還難看,“怎麼捨得丟下你,就算拿命去換短暫的幸福,也是值得。可是……我不想讓你再回去,那不是屬於你的地方。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起來,只會更痛苦。我寧願你像個平常女子,能平靜的好好活著。可是你知道嗎,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平靜二字何其奢侈,可望而不可求。”
握住她的手,赤魅輕笑一聲,“修緣,我愛你。記得要自由要快樂,別在被仇恨矇蔽雙眼。好好的活著,至少……活得像個人。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一輩子活在黑暗裡,漸漸的忘了自己是誰。”
音落,他已伸手製住了修緣的穴位。
修緣淚落,“你要做什麼?”
“我幫你開啟被封的穴道,助你衝破玄關,答應我,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回錦衣衛,也別再找任何人報仇。”赤魅深吸一口氣,陡然將全身的內力灌輸進她的體內。
外頭,應無求翻身落馬,顯然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你要做什麼?”上官燕蹙眉。
“赤魅,出來!”應無求一聲喊,房內依舊沒有動靜。
見狀,應無求急速奔向屋子,一腳踹開房門。
床榻上,赤魅正將自己畢生功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