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何時當我是兒子?我在你眼裡,根本就是個廢物,是個連奴才都不如的存在。父皇,你只是生了我罷了,其他的時候,你哪裡像個父親?既然你從未將我當成兒子,我又何必當你是爹?”雲祁冷笑兩聲,“還是趕緊寫傳位詔書吧!”
“休想!朕的江山,豈能交到你的手上?”皇帝抵死也不肯。
想到雲辰風的死,那種掏心挖肺的痛楚,他這個皇爺爺說什麼都不會答應寫傳位詔書。他的皇孫還在東宮的正殿裡,躺著冰冷的棺槨,他怎麼可能將皇位禪讓給殺死孫子的人。
就算雲祁是自己的兒子,也絕無可能!
“這可由不得你!”雲祁當然也知道,今日一動已經是傾盡全力,若是不能當上九五之尊,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不成功,只有死。
“馬上敲響晨鐘,聚百官上殿!”雲祁下令。
外頭的白衣門徒迅速去敲響了鐘樓上的晨鐘,頃刻間鐘聲四散,驚了空中飛鳥。這是百官上朝有要事相商的聲響,百官來朝,不可貽誤。
“你想做什麼?”千尋劍眉微蹙,鐘樓上的晨鐘從未響過,因為沒有十萬火急的大事,沒有國難國喪,不可鳴鐘。
便是雲辰風喪命,晨鐘也沒有敲響。
聚百官,這後果,千尋不敢想。
“新君登位,不該百官來朝嗎?”雲祁朗笑著,笑面佛一般的臉上,那一堆堆的肉不斷的晃動,看得千尋恨得牙根癢癢。
雲辰風,竟然就是死在這種人手上。
她只覺可恨,可殺!
但現在,她不能輕舉妄動。
整個皇宮都處於御林軍和春風得意宮的包圍之中,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回眸看了應無求一眼,千尋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而且此刻進來不是自投羅網嗎?是樓止特意派他來保護皇帝?還是保護她?
千尋不解,這樓止的心裡,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外頭都是胡毅的人,千尋忽然在想,胡毅的御林軍包圍了皇宮,那麼宮外呢?宮外是否?雲祁將百官都聚集在金殿,無疑已經洩露了他最大的弊端,那就是人手不夠,匆匆起事。沒辦法一個個圍攻,就把百官都聚集在一起。
所以,等著百官入宮,他是不是就該對付錦衣衛?或者京畿府?抑或蘭大將軍府?
這三個重兵在握的地方,絕對不好應付。
錦衣衛那邊,千尋看了看應無求,她與應無求都在這裡,樓止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無疑是給雲祁一個訊號,那就是錦衣衛不會輕舉妄動。至少沒有保證宮中安全之前,樓止不會出兵。
所以……
羽睫陡然揚起,千尋抿著唇,胡毅都叛變,意味著十三王爺也是一丘之貉,那麼蘭大將軍府就不是障礙。
現下……京畿府?!
千尋忽然低眉一笑,樓止這個壞東西!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雲祁低眉看著地上還在蠕動的鄂倍淙,“殺了他!沒用的廢物!”
陌上無雙緩步上前。
“頂著別人的臉作威作福,未免太不仗義。男兒大丈夫,縮在烏龜殼裡當王八,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千尋挑眉,“我最恨別人騙我!燕兒!”
上官燕是誰,早就按捺不住,千尋一聲喊,她已凌空躍起,劍指陌上無雙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陌上無雙未來得及反應,一個旋身連連後退,卻還是被上官燕用血薔薇挑開了他面上的銀色面具。
面具落地,上官燕收劍落回千尋身邊,“火魂?!”
道是何人,卻是陌上無雙的心腹,火魂!
火魂的臉上染著血,上官燕的劍在挑開面具的剎那,也在他臉上劃下了深深的劍痕。鮮血沿著他的臉不斷滾落,那一刻在火魂的臉上呈現著無比的憤怒,“你們找死!”
“我若是死了,只怕你們會死得更慘!”千尋笑得邪魅,那笑容與樓止往日,竟如出一轍。邪魅中透著一股子冷冽,偏生得她的銀色溫婉,分明是極好聽的聲音,此刻在大殿裡迴盪卻有些陰冷刺骨。
千尋肆無忌憚的笑著,“陌上無雙不在這裡,應該在京畿府吧?王爺,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跟十三王爺聯手遏制蘭家,又拿我牽制錦衣衛。果然是高啊!一石三鳥,還不費吹灰之力!”
雲祁的面色陡然驚變,“你如何知道?”
“如果我說,是昨兒個夢裡,長孫殿下說的,你會不會相信?”千尋笑得越發濃烈,眼底的光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