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孝與不孝還有什麼意義?骨肉相連是愛,執手不負也是愛,有區別嗎?”
聞言,老祖宗冷哼一聲。掉頭就走。“拓跋沙兒,你給我跪足三天三夜不準起來!找人看著她,誰敢給她一口飯給她一口水,殺!”
千尋站在那裡,聽著四周響起的冥音。巫師們不斷的吟誦著莫名的梵音,跳著詭異的舞蹈,像極了大儺舞,又似跳大神。
拓跋沙兒沒有起身,只是痴痴的跪在那裡,望著自己母親的陵墓,神情呆滯。一旁的炎風想了想,便跪在了她的身邊。
“你跪著作甚?”拓跋沙兒面無表情。
炎風磕了頭,“不管你願不願,不管先帝肯不肯。如今你這條命是我的。你痛我便與你一道痛。你跪著,那我自然也該跪一跪。何況這是我的岳母,更該跪!”
拓跋沙兒瞪著他,“口無遮攔,也不怕老祖宗殺了你?”
“我們本就有婚約在身,我曾經是老祖宗親自挑選的,你的夫婿。一出帝都十多年,你全忘了?”炎風笑著說,眼底卻泛著涼。
聞言,拓跋沙兒盯著他,紅了眼眶。
炎風笑著以手拂過她的眼角,拭去她險些淌出的淚珠子,“傻瓜,再過幾年,我們都老了。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消耗?我不想再繼續等,無止境的去等,等你點頭。既然你一直不肯朝外邁一步,那就由我朝你走兩步,橫豎這一步,總要有人先走。”
拓跋沙兒嘴角止不住的抽動,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跟著她離開帝都,見證了她所有的悲歡離合。
她接受了機部,他便發了瘋似的接手炎部。當年為了炎部首領的位置,炎風身中十多刀,險些命喪黃泉。為的,只是做一個能與她並肩而戰的人。只要她開口,她要江山,他就去奪去搶去廝殺。
她若是要歸隱,他也可以放棄一切。
兩人一馬,浪跡天涯。
可是他太明白拓跋沙兒的心,這個被驅逐出帝都的少主,一心想要回到帝都,為的就是見她母親一面。
只不過,回來得太晚……
千尋沒有多說什麼,這樣也好。
又愛又恨,總好過淡漠疏離的遠望。
讓拓跋沙兒早點看清楚自己的心,炎風的心,免去歲月蹉跎,成就一段良緣,也是極好的。
四下的巫師還在不斷的跳著莫名的舞蹈,而後繼續吟誦著不知名的祭祀詞。千尋站在那裡,環顧這一片白塔禁地。
歷代女帝都葬身於此,若非她的母親離開了這兒,她也能在這裡看見母親的陵墓。
可是現在,她連母親的墓地在哪,都不知道。
說來,也真當不孝。
拓跋沙兒和炎風跪在白塔林裡,千尋則在祭祀結束後離開了皇陵,回到了自己的迎歸宮。上官燕安排賴笙歌住在最偏僻的廂房,許是也考慮到千尋對賴笙歌有些牴觸的情緒。
一名舞姬盈盈走進正殿的時候,上官燕正好為千尋泡了一杯茶。千尋還不待喝上一口,便聽得那舞姬道,“參見少主。奉老祖宗之命,奴婢前來教授少主火中舞。彼時的請神儀式上,少主必得驚豔卓絕才可得到百官的認可。”
上官燕微微蹙眉,“還要在百官面前跳舞?真是可笑。為人君者,必得君臨天下,豈可耍猴一般在百官面前跳舞,真是聞所未聞。”
舞姬跪在那裡,一身的露臍裝舞衣,衣衫上隨處可見綴著五彩的珠玉,身子稍稍移動便發出清晰的脆響,“少主見諒,這是每個繼承人都必須歷經的過程。少主雖然剛剛回來,但規矩不可廢。老祖宗特別交代,便是少主不會跳,也得上祭臺獻舞。”
千尋抿一口香茗,清淺道,“還有呢?”
聞言,那舞姬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千尋會如此問,只得恭敬的笑道,“少主聰慧,老祖宗說,百官那邊她自然會處置,少主便是擺擺樣子也無妨,只要上得祭臺就萬事無恙。”
“知道了。”千尋也不多話。
老祖宗執掌朝政,如今整個帝都的生死都握在她一人手中,故而百官那裡,千尋壓根就不擔心。老祖宗不過是要心裡的一種彌補,不能讓女兒登上女帝之位,便由千尋來替補,圓心中一場做了十數年的夢。
“起來。”千尋清淺的吐出一口氣,“跳吧。”
舞姬頷首,“是。請少主看仔細一些。”
上官燕冷笑,“真是可笑至極。”
音落,那舞姬已經翩然起舞。身段婀娜,舉手投足盡顯妖嬈之氣,飛身旋轉,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