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至院牆外,刀子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人脖頸上。
對方並沒有還手,一動不動的站著。
寒月當空。寒刀凜冽。
千尋一怔,“國師阿朗克?”
“少主?”上官燕乍聽的動靜。快速的躍出牆。見著阿朗克的時候,面色稍稍一怔,也不說話,只是默不作聲的站到了一旁。
見此情形,千尋蹙眉,“我們認識?”
阿朗克搖頭,“不認識。”
“那你為何來此?”千尋看了上官燕一眼。腕上一抖,繡春刀歸鞘。
“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阿朗克笑著看她,眼底泛著氤氳的霧氣。月光下,有種迷濛的感覺。
千尋禮節性的報之一笑,“國師太客氣,什麼都不需要。燕兒,我們走!”
“慢著!”阿朗克忽然叫住她。
及至千尋轉身,他卻又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頭怪異的乾笑兩聲,“你、你們不該來。”
“不該來都來了,國師到底想說什麼?”千尋不去看阿朗克,反倒盯著上官燕。便是這一眼,教上官燕的頭愈發低垂。
“若你想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國主不會放過你們!”阿朗克說得很輕,卻彷彿心頭壓了千斤重石,不敢直視千尋的眼睛。
“燕兒?”千尋扭頭望著上官燕,“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女莊貞圾。
上官燕素來不會說謊,張了張嘴,而後又無奈的看了阿朗克一眼,握緊了手中的血薔薇,“二師伯,你就別裝了。學大師伯一般坦蕩蕩的多好,如今少主便在這裡,你別支支吾吾的!”
千尋一怔,“二師伯?”
“呵……”阿朗克尷尬的笑著,“是啊,我跟你娘是同門。”
“我娘,是從南理國走出去的?”千尋蹙眉,“我娘不是從漠北走出來的嗎?”
千尋不明白。
娘不是漠北帝國的繼承者嗎?逃離漠北,去了南理國?是跟著祖師爺去的?
“聖手門本就隸屬南理國,你娘是從漠北出來的,但跟著師父來了聖手門。這一身的功夫,還是師父傳授。當年我們三個,一起在師門學藝。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娘……便離開了南理國。”阿朗克並未言明其中關竅,說得含糊其辭。
聞言,千尋扭頭望著上官燕。
上官燕急忙擺手,“少主莫要看我,彼時我還沒出生。這檔子事,爹也沒有告訴我,我委實不知情。”
千尋劍眉微蹙,繼而望著話留一半的阿朗克,“不知是二師伯,方才千尋失禮了。”
“我只是來看看。”阿朗克深吸一口氣,“當年國公府罹難,我也未能及時得知。待我知曉,你已被大師兄帶走,師妹她……”
“二師伯見諒。”千尋垂眸,“當年的事,我已全然不記得,也不想再提。”
阿朗克一怔,“不記得?”低眉想起了千成,阿朗克復而淺笑兩聲,“還是大師兄思慮周全,忘了好!忘得好!”
千尋想了想,忽然道,“二師伯可知道……”
“國師原來在此,倒教卑職好找!”殿前大將軍巴赫爾快速走來,大老遠便笑著打招呼。
見此,千尋報之一笑,看樣子她這個二師伯的日子也並不似外表的風光。千尋自然是不認得巴赫爾,但見阿朗克面色稍霽,便已經心中有數。
“你來做什麼?”阿朗克隨即冷了眉,雙手負後,擺足了原先的國師姿態。
巴赫爾行了禮,“國主口諭,請國師入宮,與您有要事相商。”語罷,刻意用目光別有深意的掃一眼一旁的千尋,笑得教人心底發寒。
阿朗克冷哼,也不去看千尋,隨即拂袖而去。
“這位是指揮使夫人?”巴赫爾站在那裡,用眼角餘光上下打量著千尋,姿態與方才對阿朗克的截然不同,越顯傲慢無禮,仿若絲毫不將千尋放在眼裡。
“與你何干?”上官燕自然不會與他客氣,“哼,便是你這不入流的東西,也敢如此傲慢無禮?咱家少主暫且不與你計較,你最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看阿朗克方才的表情,這個巴赫爾想必是與他不對付,更有甚者,是國主完顏穆的人。所以,不得不防!
千尋也便搭腔,任著上官燕無禮。
這世上有些人便是自甘下賤,你若是好言好語,便一味覺得你好欺凌,絕然不會將你放在眼裡。若你霸氣外露,對方奈何你不得,便又開始阿諛諂媚,反過來巴結你。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趨炎附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