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意思是,十一公主在柳莊?”荒原一怔,“當初公主從柳莊離開,竟還能再回傷心地?”
“許是有錦衣衛的人,但……既然母妃下令。那她就不能活到成親那日。”雲殤拂袖出門,這個決定,他已經考慮了整整一日。
如今,時間不多,他不想再左手跟右手掙扎。
皇家子嗣越來越少,十一公主雲夕涼是最小的公主,就好比他雲殤,是最小的皇子。上頭的皇子公主,嫁人的嫁人,夭折的夭折……
剩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王爺不忍。”硯臺扭頭望著荒原。
荒原頷首,“不然不會一盤棋下了整整一日。”
“到底是皇家子嗣。”硯臺輕嘆,“就好比當日的皇長孫。”團助役亡。
“王爺……什麼都知道。”荒原垂落眉睫,“等到大業可成。我會跟王爺請罪。”
硯臺冷笑兩聲。“死了一個韓池,沒想到你是第二個韓池。”
“皇長孫不能留。”荒原轉身出門。
“可你也傷了王爺的心。”硯臺冷了眸。
荒原望了望如血殘陽,“成大業者,豈能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皇長孫根本沒能力坐上九五之位,不如早早轉世,還能趕個好胎。”
“你!”硯臺剛要開口,鳩摩劍已經落在了硯臺的脖頸上,“為了王爺的大業,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我的命,還有……你的命!”
硯臺倒吸一口冷氣,脖頸上有微涼的液體淺淺淌下,只能閉嘴。
荒原冷哼一聲。縱身消失在院子裡。
柳莊內外。皆是錦衣衛暗衛。
然則應無求不在,故而荒原才能趁虛而入。但錦衣衛暗衛十步一人,他那身武功再高,依舊必須小心翼翼,否則一旦被發現,那麼多的暗衛,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落地無聲,一個翻身穩穩落在樑上,藉著高勢環顧柳莊內的暗衛分佈。
這柳莊早年他便來過,故而地形還算記得清楚。
唯一不變的是那飛揚的白綾,成親的莊園應該紅綢漫天,這裡卻是白綾翻飛,若靈堂一般透著森冷之氣。
房內,夕涼端坐案前,執筆揮墨,快速寫著什麼。
綠字部暗衛,綠央陪在一側,“公主這是作甚?”
“沒什麼,趁著還能記得一些事,將所記得的全部寫下來。我怕……會忘記。”夕涼抬了頭,而後又低頭快速寫著。
想了想,夕涼抬頭,“對了,我的藥呢?還沒煎好?”
綠央蹙眉,“公主,您剛喝完藥。”
“喝、喝了嗎?”夕涼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潰散,“那算了。”
終於,夕涼放下了手中的筆,“幫我收起來,我怕待會,又忘記放哪了。”
綠央頷首,將案上的紙一張復一張的收起,摺疊。
“綠央,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夕涼忽然道。
聞言,綠央垂眸,“屬下職責所在,奉指揮使之命保護公主,不容有失。”
夕涼笑了笑,笑得微涼,眼底有微恙的光淺淺流淌,“若不是你,我不知道這些年該怎麼過。或許,早該死在他們的手裡。”
“公主別這麼說。”綠央俯首,繼而是沉默。
走到視窗,夕涼推開窗,“好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不記得母妃的樣子,不記得皇兄的樣子,也忘了十二皇弟的模樣。所幸還能記得九哥,也所幸他還能回來。當年皇兄用命換我,可惜……若是可以,我寧願當初死的是我。綠央,我……”
她遲疑了一下。
綠央蹙眉,“公主想說什麼?”
“我好想真的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除了嫁給景哥哥,似乎還有什麼事一直壓在心頭。我、我真的不記得了,那會是什麼?”夕涼開始慌亂,臉上極度的不安,“你記不記得,我似乎、似乎還有個孩子?”
“公主?”綠央愣在那裡。
夕涼尷尬一笑,“或許、或許是我多想。但是我真的有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確有其事。對了,我的那些紙都還在吧?我每日都寫的,你還記得嗎?”
綠央清淺的吐出一口氣,“公主放心,屬下一直都儲存著,不敢遺漏。”
“哦,那就好。”夕涼有些語無倫次,“我剛才了說什麼?為何又記不得了?”
“公主別慌,如今你就要得償所願,該開開心心的做新嫁娘。蘭大公子會用八抬大轎迎你過門,你會成為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