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國深吸一口氣,“到底我是小看了他,並非小看了他的野心,而是小看了他的狠心。不,應該是狠而無心。”
聞言,杜莫輕嘆一聲,“車內沒有人。”
“樓止的算盤打得如此好,豈會拿真的孩子冒險。”蘭輔國一聲長嘆。
“那……”杜莫遲疑,“這不是讓錦衣衛,欺在咱們頭上?”
蘭輔國定定的望著收拾戰場的蘭家軍,錦衣衛倒是走得乾淨,連帶著錦衣衛的屍體也被帶走。宛若這戰場本來就是十三王府影衛與蘭家軍的,藉著蘭家軍的手,除去了十三王府的影衛。
果然是用了最小的力量,除去了最大的勁敵。一本萬利的好算盤!
如今的十三王府,影衛折損過半……
蘭輔國苦笑,“不過是送樓止一個人情,景輝的性子太過倔強,要想著他為蘭家開枝散葉可謂難比登天。既然如此,我只能挑一個最急功近利的辦法。只要是蘭家的種,不管是誰生的,都無所謂。”
杜莫俯首,“少將軍怕是不肯答應。”
“不肯也得肯!”蘭輔國拂袖而去,卻帶著一身蕭瑟。
他不是不知道,樓止這一場局的真實意圖,但蘭輔國也沒有辦法。
年過七旬,早已是半截入土之人,如今唯獨念著蘭家的一點血脈,免教自己空留餘恨至地府。
樓止雖然狂妄,也會背地裡做手腳,甚至可以視人命為草芥,屠戮韓城也不曾眨過眼。但他絕對不會拿夕涼開玩笑,更不會拿夕涼的孩子做餌。
其中內情,別人不知道,蘭輔國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十三王府的影衛,元氣大傷,一時間無人可用。若非如此,依照雲殤的行事作風,荒原絕對活不到天亮。
雲殤不是傻子,此刻殺了荒原,無疑是自斷一臂,以後更加舉步維艱。
他更明白,這場劫殺,是自己太過大意。反而被樓止設計,利用將軍府除去十三王府的影衛。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
蘭輔國也是有心成全,否則不會痛下殺手。
看樣子那個孩子,蘭家勢在必得。
縱使如此又怎樣,雲殤已經不打算收手。
箭在弦上,如何能不發?
那一日紅綢漫天,蘭大將軍府絲竹聲聲,鼓樂齊鳴,真當是熱鬧非凡。
皇帝親許十里紅妝作為夕涼的嫁妝,並恩准夕涼從柳莊出發,嫁入蘭大將軍府,免去宮中朝見的繁瑣禮儀,以示優待。
至於其他事宜,皆由樓止一手操辦。
柳莊,還是當年那個柳莊。
喜慶的只是人。
莊子裡飄著的,依舊是三尺白綾。團助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