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轉身,千尋劍眉微蹙,“不知賀王爺還有何吩咐?”
沈均望著千尋如雪白髮,嘴角笑意微涼,“樓止不在京中?”
千尋嫣然一笑,“南北鎮撫司還在。”
聞言,沈均稍稍一怔,“你確是個聰明的。”說完,扭頭別有所思的望著雲殤,“只是可惜了!”
“多謝賀王爺謬讚,得失自在人心。”千尋含笑,“告辭!”
語罷,轉身便走。
上官燕冷睨雲殤與賀王一眼,極為戒備的跟上千尋的腳步。
雖然他們打著官腔,上官燕聽不太懂,可是敢在千尋心頭撒鹽的,上官燕都會記得一清二楚。來日,總要還。
千尋與上官燕迅速消失在巷子裡。
“想不到錦衣衛百戶長,樓止的女人,卻是個白髮紅顏。”沈均笑得何其嘲諷。
雲殤垂落眉睫,“發為誰白,多奈何。”
“成大事者,最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沈均扭頭望著被重新拾掇起來的馬車。
“皇叔請上侄兒的馬車。”雲殤輕嘆一聲。
聞言,沈均睨了雲殤一眼,而後走向雲殤的馬車,“聽聞王妃有孕,如今已經立為南理國的儲君,將來在這朝堂之上,你可呼風喚雨。”
雲殤笑了笑,溫潤如斯,“若得伊人顧,天下亦可拋。”
沈均扭頭去看雲殤一貫淡漠如茶的表情,眼底的光又沉冷了幾分。
一場紛亂,終於消弭於無形。
千尋領著上官燕火速出了城門,不作一絲一毫的停留。
賀王沈均入得行宮,雲殤則小坐片刻,便回了十三王府。
偌大的行宮,奢華至極。
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紅磚綠瓦,沈均眼底的光冷了少許,“來人。”
隨侍孤弋快步上前,“王爺。”
“派人去盯著千尋。”沈均冷笑兩聲,“若得恰當時機,殺了她。”
孤弋一怔,“可是十三皇子那裡……”
沈均陡然剜了孤弋一眼,“老十三心慈手軟,不代表本王也會心慈手軟。他對千尋有情那是他的是,本王現下要做的,就是讓樓止痛苦一輩子。千尋一頭白髮,樓止尚且留著她,可見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思的。沒有什麼,比殺了樓止心上之人更教人痛快。”
聞言,孤弋頷首,“屬下明白!”
“別教老十三知道。”沈均低喝,“這一次,本王要新賬舊賬一起算個清楚!”
孤弋點了點頭,“屬下即刻派人去辦。”
“對了,孩子怎麼樣?”沈均斂了眸,濃眉微蹙。
“無礙,只是受了驚,一直啼哭不已。”孤弋垂頭回答。
深吸一口氣,沈均望著空曠的天,“哭一哭也是好的。”
音落,孤弋抽身退去。
牆外,荒原快速離開,不多時便踏入了雲殤的書房。
雲殤正當執筆描繪,案上的白紙,還是那個沒有面孔的女子。音容相貌也不知是誰,只是清晰可見曼妙的身段,一襲輕紗若九天來客。
聽著響聲,他也沒有抬頭,只是挽唇道,“如何?”
“如王爺所料,賀王欲對指揮使夫人下手。”荒原行了禮回答。
手中的筆顯然遲疑了一下,雲殤輕嘆一聲,“賀王太著急了,卻不知觸了樓止的黴頭,會有怎樣的下場。”
荒原怔了怔,“那該如何是好?”
“不必打草驚蛇,派人跟著阿尋,莫要教賀王的人傷了她。”雲殤輕描淡寫的開口,頓了頓,彷彿又想起了什麼,這才抬頭道,“她們會去哪?”
“探子說,看見她們出城了。”荒原蹙眉。
出城?
雲殤放下手中的筆,緩步走下案來,最後停駐在視窗,舉目遠眺窗外的藍天白雲。出城會去哪裡?
“樓止還沒回來,她怎麼會出城呢?”雲殤呢喃自語。
手,輕輕拂過窗欞上的木條框。
驀地,雲殤的眉睫陡然揚起,“難道是為了流蘭石?”
荒原愣住,“王爺是指失蹤十多年的流蘭石?那不是已經隨國公府覆滅而消失無蹤了嗎?眾人猜測,已經毀於國公府大火。”
雲殤不說話,只是苦笑兩聲。
指尖,輕輕敲擊這窗欞,良久才扭頭望著荒原,“如果她真的是去取流蘭石,那麼勢必會去漠北。攔住她!”
荒原頷首,“屬下明白!只是她身邊的上官燕,確實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