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環顧四周,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斬殺殆盡,鮮血染紅了山道。
上官燕一怔,“什麼?是誰?”
千尋搖頭,“不知道。”
語罷,俯身開始檢查黑衣人的屍體。
在黑衣人的身上,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可用之物。千尋攤開黑衣人的手掌,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掌心也是。
脫了黑衣人的靴子,千尋清晰的看見黑衣人腳背上的勒痕,還有腳掌上的繭子。這些,除非常年騎馬,才會造成這樣的痕跡。
可是這致命傷……殺人的手法倒與當日的赤部暗衛極為相似,但這傷口的成形,以及利器造成的傷口粗細,卻並非繡春刀所為。
這是刻意為之?還是……
“左手虎口有勒痕,右手只有掌心有繭。該不會是騎兵吧?”千尋呢喃自語,“難不成追殺我們的,是軍中之人?”
上官燕一怔,“騎兵?聽說賀王手中,握有一支精銳騎兵。而今賀王剛剛入京,我們便被追殺,是否跟他有關?”
千尋蹙眉,“我與賀王無冤無仇,他為何追殺我?”
“賀王之女,早年原是許給姑爺的,後來暴斃才不了了之。但也是因此,賀王再也不曾回來京城,而是請旨去了幽州,做個守城之主。”上官燕道,“陌上無雙當時提及,說此事十有八九跟姑爺脫不了干係。”
“你是說郡主沈微蘭?”千尋劍眉微挑,“此事我在宮中倒也有所耳聞。”
上官燕頷首,“那少主,現下怎麼辦?”
“不管誰要殺我,誰又要救我,如今先洗乾淨你臉上的石灰粉再說。”千尋深吸一口氣,事有輕重緩急。與其追究這些沒根沒據的,還不如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
聞言,上官燕點了點頭,“多謝少主救命之恩。”
“我欠你幾條命,我自己都數不清。這樣也好,你我也算生死之交,以後莫提什麼恩不恩的。你不欠我,不欠任何人的,從來都沒有。”千尋攙起上官燕,緩步朝著前頭走去。
如今沒了馬匹,只能徒步而行。
遠遠的,錦衣衛赤部暗衛躲在崖壁後頭,誰也不敢吱聲。
所幸他們趕來得及時,否則千尋與上官燕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上官燕武功再高,奈何沒有心計,是故便兵不厭詐的苦頭。
千尋縱然心思聰慧,奈何武功方面,到底也是不到家的。
赤部暗衛只能遠遠的跟著,應無求吩咐,不可敗露行蹤。
及至所有人都往山下而去,荒原才領著人從隱蔽的角落裡走出來。身後,五名十三王府的影衛面面相覷,“主子吩咐,不許任何人傷了指揮使夫人,何以總衛大人不許我們出手?”
荒原垂眉順目,手中握著冰涼的鳩摩劍,“時機未到。”
“那為何她們墜崖,總衛大人還不肯施以援手?”影衛們不解。
要知道,荒原的行徑與影衛們接到的命令相左。如果不是錦衣衛赤部出手,也許千尋和上官燕真的會死。
“指揮使夫人若是死了,錦衣衛指揮使早晚也會死。錦衣衛大軍群龍無首,王爺大事可成。”荒原不緊不慢的開口。
影衛心驚,“你敢違背王爺的命令?”
荒原依然半垂著頭,“當初韓池就是因為違背了王爺的命令,被我親手處決。”語罷,他終於抬起了貌似極為沉重的眼皮,“所以……無需你們提醒。”
“十三王府,不允許背叛。”這是身為影衛熟知的第一道守則。
“我是總衛,比你們更清楚。”荒原幽幽然轉身掃過這五名影衛,“當日韓池最大的錯,就是太蠢,做得不夠乾淨。”
影衛們冷然,眸光利利而極不服氣。貞池叉號。
深吸一口氣,荒原眼底的光有些微恙的漣漪,“恐怕你們早就想要將我取而代之。”
聞言,影衛們嗤笑著。
荒原邁開步子,越過他們身側。
驀地,眸光陡沉,霎時殺氣畢現。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寒光驟然閃過,聞得鳩摩劍出鞘的聲響。
五名影衛甚至於來不及發出悶響,便已經齊刷刷倒地。
荒原的胳膊緩緩垂下,鮮血沿著鳩摩劍的劍鋒徐徐而下,自劍尖滴落。眸,霜冷無溫,“我說過,韓池最大的錯,就是不懂得滅口。”
音落,他低眉看著手中的鳩摩劍。
頃刻間鳩摩劍將劍身上的血液悉數汲取,瞬間寒光乍現,劍鋒越發的凌厲銳利。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