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緊緊的抱著他,額頭貼著他泛涼的臉,臉上還有沒擦掉的眼淚。
這件事我沒有和嶽樂說過。這件事是我和瑪爾渾之間的秘密。
嶽樂有兩個兒子對他和我之間的婚姻闡述過看法。
一個就是瑪爾渾,“我不會像阿瑪一樣,讓自己身邊的人流那麼多淚的。”
一個是蘊端,“我不是阿瑪,我沒有辦法像他一樣把自己的心掰成那麼多份,分給那麼多人,我只能給一個,給了一個我就給不了第二個!”
康熙六年,夏(三)
人老了,想到哪兒就是哪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用蘊端的話說就是,前一句說的是瑪爾渾的兒子,後一句就開始說索家的事,不知所云。自己的兒子都這樣說自己,嗨,人老了,真是惹人嫌呀。對了,剛說到瑪爾渾,前面是什麼,是,想起來了,是康熙六年,對,是阿瑪辭世的那一年,那一年的端午。
我帶著瑪爾渾匆匆趕到索府的時候,沒見到阿瑪,因為在他房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低著頭帶著瑪爾渾上了門口的石階,差點兒和正在閉門的二姨娘撞了個滿懷。
“呦,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大白天的撞見,不乾淨的東西了,原來是安王福晉。”二姨娘用手按著自己的心口,喘了口氣。
她這兩年也顯老了,以前黑油油的頭髮現在也有了白色,這兩年阿瑪身體不好,二姨娘也一下子隨著阿瑪的衰老老了。上了年紀後,我就明白了她現在的心境,沒有兒子,女兒又嫁了出去,唯一的依靠又病成了這個樣子,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陪了一輩子的男人,衰老是必然的。
“姨娘,光顧著著急看阿瑪,把您給嚇著了,女兒給您賠禮了。”我一邊說一邊準備行禮,她把我的手抓住了。
“哎哎哎哎,這可不行,快起來。”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捏的我有點兒疼,我咧著嘴笑了一下。
“呦,這是瑪爾渾呀,又長高了。”她彎下腰,準備用空著的右手摸一下瑪爾渾的臉,這本來沒什麼,是長輩看到孩子慣有的動作,可是瑪爾渾從來就不喜歡別人動他的臉,小腿一動,躲到我後面,把那個手晾到了那兒。一時間彼此間都有些尷尬。
我趁勢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裡抽出來,把瑪爾渾拽到前面,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姨娘,”我對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這孩子就這樣,見不了場面,上不了檯面的,您別生氣。”
她把晾在空中的手收了回來,聽了我的話,也笑了笑,但看得出還是有點兒尷尬。
“沒什麼,孩子嘛,孩子總是聽大人的。”
得,又成了我的事,在她想來,估計是我教瑪爾渾這樣的吧。本來有些緩和的關係又弄得緊張了起來。
“阿瑪還好嗎?我想進去看看。”那個話題我不想繼續下去,越過她的頭頂我向阿瑪的房間看了一眼。
她也回過頭看了一下,轉過頭對我說:“你阿瑪剛吃了藥,睡下了,還是別看了,讓他睡吧。夫人在自己的屋裡歇著呢。你別太擔心,老爺子沒事兒,現在見天就這樣,一驚一乍的日子還有呢。”
“哦,既然阿瑪睡下了,我就不進去了,前兩天還聽說阿瑪的身子好了點兒,怎麼今天就一下子重了?”我把視線收回,看著她問到。
“嗨,誰知道呢,昨天晚上把人都趕出去,說要寫東西,寫了整整一晚,今天早上身子就重了,請了醫,喝了藥,現在又沒事兒了。驚動的宮裡都派人來問。你不用擔心,安王府要是有事兒的話你就先回吧。老爺子要有什麼事我就派人去叫你。”
“謝姨娘了,我還是在外面等會兒吧,幾天沒見阿瑪,想的慌。”
“那你就在外面等著,想吃什麼喝什麼就找人。本來想陪你嘮嘮嗑,可是伺候了老爺子一早上,我也有點兒乏了,想歇會兒,也就不請你去我屋裡坐了。”為了附和她的這句話,她很適時的打了一個哈欠。
“您自便吧。照顧阿瑪讓您受累了,您也注意點兒身體。”我們兩個人同時笑了一下。
“哎,光帶瑪爾渾來,你的那兩個女兒你也不帶來讓我看看,聽說長的可漂亮了。”她轉身走的時候回過頭,問了一句。
她口中的兩個女兒是指我在康熙四年生的令含和今年年初生的令雅,嶽樂的女兒們的名字幾乎都是令打頭的。
我笑了一下,沒等我說話,她就說了下去:“順治十八年到現在,安王府新添的小主子們除了一個是別人生的,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