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認他對她確實是有非分之想,但是他很清楚地是別人的妻子,即使再怎麼喜歡,也不會有逾矩的行為,就算她的丈夫並不愛她。
莫惟烈心頭揪緊,想起今天找她吃飯的目的「他……你先生……對你好不好?」莫惟烈不敢看她,覺得自己似乎在探人隱私。
「很好。」白欣將牛肉推到一邊,開始切起洋蔥。
「那就好。」莫惟烈低聲喃道,暗自盤算該不該將自己那天撞見的情景告訴白欣?
說了,他怕白欣無法承受;不說,他又無法坐視那個男人繼續欺瞞白欣。歐正淳已經將她拐進禮堂,再來或許便要白欣為他生下一兒半女。
這怎麼能夠?他並不愛白欣啊!
「他是同性戀!」莫惟烈忽然衝口而出。
「嗯?」白欣驚訝地抬眼,不解莫惟烈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我撞見他和一個男人很親密地走出酒吧。你曉得的,那種親密不是男人間普通的親密。」莫惟烈將水龍頭關掉,專心地注視著白欣的反應。
原來如此!白欣點點頭,仍然切著洋蔥。
莫惟烈疑惑地看著一臉平靜的白欣,忽然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了?」
「嗯。」洋蔥的辛辣氣味燻得她眼睛好酸。
「那你還嫁給他?」他難以置信。
「我有我的理由。」
這麼說她是心甘情願的□?!為什麼?因為歐正淳使出什麼下流的手段威脅地?或者是因為她愛他,愛到不在乎他是同性戀?
莫惟烈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團,尤其是在看到白欣發紅的眼眶時。
她哭了!
一意識到這一點,莫惟烈立刻七手八腳地撕下廚房紙巾為她拭淚。「別哭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提的。」
「我沒哭,是洋蔥的關係。」她哽咽著,又一顆晶瑩的淚珠蜿蜒而下。
莫惟烈幾乎要恨死自己的多嘴,他瞥了眼砧板上的洋蔥,壓根不信白欣的說法。他知道她是為了歐正淳流淚,她為了這段感情肯定受了不少苦。
「是洋蔥。」莫惟烈附和,不敢戳破她的防衛。
他的聲音聽起來就不相信她。
白欣有些好笑,「真的是因為洋蔥。」
「我曉得。」莫惟烈很認真地點頭,牽著她走出廚房。「你在這兒休息,洋蔥我來切就好。」
白欣沒有異議,順從他的安排坐了下來,她實在忍受不了洋蔥的辛辣。
莫惟烈看著她仍然紅腫的雙眼,裡頭瑩然的波光正逐漸消褪,但他心底被掏空的那一部分卻永遠也填補不起來。
為什麼她愛的人偏偏是不愛女人的歐正淳呢?要是她愛的是他,要是她屬於他……「你願不願意考慮我?」莫惟烈突然開口。
白欣一愣,一時間弄不明白莫惟烈要她考慮什麼?只見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自他的額頭墜落。
莫惟烈緊握著拳頭,彷佛鼓起所有勇氣般,聲調急促地說:「我……我知道我高攀了,但我是真心的。我是不像歐正淳那樣斯文好看,賺的錢也沒他多,可是我會努力對你好,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一輩子?
白欣突然想起程清湜。是不是男人給承諾的時候都習慣說「一輩子」?但一輩子到底是多少個日子?生命隨時都會嘎然而止,而在嘎然而止之前,他們或許已經後悔自己說過這樣的承諾。
白欣的沉默對莫惟烈而言,無疑是全世界最殘酷的折磨。
他立正站在白欣面前,雙手緊貼著褲縫,彷佛覺得屋頂破了個大洞,太陽偷偷跑進屋子裡來,他的汗水就快要流成河,如果白欣再不說話,他可能會虛脫昏倒,如果白欣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其實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你可以多考慮考慮。我……我先去做菜,你一定餓壞了。
我們吃飽飯再談,也許明天……明年再談也可以。總之,我先去煮菜。」莫惟烈移動僵硬的身軀,像逃難般地逃入了廚房,不敢再看白欣一眼。
他怎麼敢再看她呢?要是她眼裡出現鄙夷,要是她可憐他的不自量力……莫惟烈扭開水龍頭,狠狠地洗了把臉。
不該說的!
她根本不可能接受他!
他如果不說出口,她還能當他是個普通朋友,如今他打破了這個平衡,她如何能不避嫌?她還是歐太太,還是痴痴愛著她的丈夫。
客廳突然傳來關門聲,莫惟烈虛軟地坐倒在地上……答案已經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