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淇水!這兩個字讓遲自越已痛得麻木的心立即又一陣刀割般難受!
“那個人?”
“一個自稱是什麼宰相家的公子的人!”
那是卓叔源。如果是這樣,母親說的也自然有理,遲自越不由疑惑。難道一切都是卓叔源所為?他喜歡上了真娘,之後就去那樣說?可他會那樣卑劣無恥嗎?不,怎麼可能!昨晚他明明親耳聽到真孃親口所說,在生死關頭走過,她又怎麼可能說假話!她是因為自殺才與卓叔源相識的!又怎麼可能是先有私情!
袖內滑落到掌心的玉佩更是提醒了他:她當時一定是一心求死,留下這個,然後去他們當初相遇的地方……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背棄過自己!她說除非死,才會解下那玉佩!她是說到做到了的!
“哼!母親真是會推卸責任!我不相信!你們當初會讓她輕鬆跑到外面去過一個多月,和別人產生私情?那她到底又是為什麼跑出去的?”
遲母看著兒子陰沉之極的臉,既恐慌又悲哀:兒子終究是對那個真娘看得太重了!
胡氏更為侷促。
遲自越見了,面上更是風雲變化,猶如一場暴風驟雨就要爆發!
韋珮珠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覺得好笑。
自己的丈夫為了前妻,竟如此對待他的母親!虧他還是飽讀聖賢書,高中科舉做官的人!當今皇朝以孝治國,他居然為了一個已經改嫁他人的女人,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簡直就是忤逆!
但她忽然真 的羨慕起真娘來,即使在這裡做奴隸,即使這個男人真的是一直在折辱她,虐待她,報復她,可這其中深刻的愛戀實在也是世間少見啊!她本想無所謂地嘲笑一番,可是,自己目前的處境、心中的悲哀和澀意卻讓她已經不能嘲笑。
遲母沉默了一會兒,定定地道:“是。我是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也許是天生的厭惡這個丫頭!看到她那樣子……我尤其不能容忍的,她總有空閒去打擾你讀書——雖然做事也的確很快……而你的心思也是一天到晚在她身上!她那樣不守婦道,沒有禮節……”
“僅僅是她對你們沒禮節嗎?”
他覺得他已經教她很好了,她一向都是那麼溫順聽話的。那時候,她的確是不懂他們那個所謂詩禮之家那些繁瑣的禮節。可出身鄉紳之家的大嫂不是更無禮無理嗎?母親就是存心嫌棄她!而且,那時,她說為了他,她願意學自己一切不知道和不願意的事,她為他受了那麼多委屈,她都能為了他而容忍下來,甚至從來都不曾在他面前訴苦過……
遲母被兒子的口氣激怒了,“你這是什麼口氣,難道我們是故意欺負她、虐待她的嗎?”
“那她究竟是為什麼被你們攆走自殺的,你們不要瞞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回一定要知道真相,他不能允許母親現在還這樣故作懺悔或強硬地推卸責任!
韋珮珠扭頭看遲自越眼皮突突跳得越來越厲害,那一直都是冰冷無情的眼光在遲母和胡氏身上轉來轉去!這樣下去,這對母子肯定要弄僵,這就不合她初衷了!
她忙微笑著道:“大人!容妾身插一句嘴!國朝以孝治國,縱然當初婆婆和真娘不和,縱然婆婆也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婆婆吧?我真奇怪,當初你高中舉業,品行方面也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你這樣,可就有點忤逆了啊!”
遲自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似乎只怪她打擾了自己的問話,而根本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遲母聽了這話,卻是更為傷感難過。可是,她怎麼能和兒子吵起來,這樣兒子的前程……這次來,本也是為了兒子的前程的,於是緩和了口氣道:“我最初是嫌她出身不好,也討厭她打擾你學業,所以才那樣挑剔了些,可後來,你……”
她瞟了一眼胡氏。
遲自越也看向胡氏。以前他就很不喜胡氏的專橫跋扈,胡攪蠻纏,當時大哥也不能轄制,在她面前就是有理也說不清!若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幾乎都不願意再見到她!
“如果,是你逼得真娘自殺,我不會放過你的,即使你為大哥守了這麼多年的寡!”是官府表彰的節婦也好,是真心為大哥守節也好,他都無所謂!
胡氏膽怯地看向婆婆。遲母 點頭,“娘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所做的都只是為了你好!你大嫂她……”
“我要大嫂說!”遲自越一心想知道究竟。
是,母親應該是為了自己好,她本來就比大嫂通情理一些,他自然也一向認為生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