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笑了笑,也不追問,只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剛剛也許了個心願。”
卿塵抬眸詢問,夜天凌道:“要不要交換聽聽看?”
女人天生的好奇,怎經得住誘惑,卿塵咬著紅唇想了想,終於踮腳在夜天凌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夜天凌眸間笑意隱現,臂彎微收,低聲說道:“這個不難,咱們今晚便努力就是了。”低沉的聲音,曖昧的呼吸逗得卿塵頸間癢癢的,躲又躲不開,掙扎道:“輪到你了,快說!”
夜天凌抬手替她將一縷秀髮遮迴風帽中,清峻的眼中深亮無垠,微微揚眉,淡看這漫天煙火,緩緩說道:“但願長醉不願醒。”
心有靈犀,情意綿綿,卿塵明白他話中之意,含笑不語。
煙花耀目此起彼伏,似是綻開了無數的喜悅,叢叢簇簇,天上人間。
夜風激盪飄搖,江水帶著無數流星般的光芒流逝東去,滔滔拍岸,浪聲高遠。
逝者如斯夫!卿塵微微仰首,看著彩亮光明灑照長空,絢麗多姿,絕豔驚人。
如此的奪目明亮,卻又如此的短暫。
星輝流火,將最燦爛輝煌的一刻盡情綻放,轉瞬即逝,隕落凡塵。
美麗的悲哀,最是叫人痴迷,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心間喜悅驟然落入一點哀傷。江風寒涼,刺的雙目微酸,不覺竟有兩行清淚悄然流下。
夜天凌像是立刻感覺到了她心緒起伏,俯身問道:“清兒?”
卿塵卻轉眼帶著淚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總覺得不真實。”她拉著夜天凌的手:“四哥,你陪我去放煙花好不好?”邊說著就拉著他大堤那邊舉步跑去。
“慢點,”夜天凌無奈道:“沒有人和你搶。”
嶽青雲他們見倆人突然過來,紛紛俯身見禮。夜天凌抬抬手,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卿塵從一旁侍衛手中取過香火,笑著準備去點引信了。
“我來!”他一把將她抓回:“不準自己胡鬧。”
“那我們一起。”卿塵和他一同持了香火,觸上引信。火花輕閃,夜天凌很快帶著她後退幾步,那煙花沖天而起,星星點點落得四處盡是光芒繁亮,卻是那種近看的火樹銀花。
層層星光似是將周圍化做了神奇的花火世界,璀璨明炫,卿塵拍手笑道:“太美了!”
斯惟雲送來的煙花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精工巧做,品樣繁多,卿塵挑挑揀揀,一個個親自燃放來看,一時間笑鬧嘻戲,玩的不亦樂乎。
夜天凌始終陪在她身邊,光影此起彼伏,在他清淡的臉上投下若隱若現的笑意。衛長征在旁新奇的看著,忍不住同嶽青雲相視而笑,突然有神機營中兵士尋到他身邊,說了幾句話後將一樣東西交給他。
“殿下!”衛長征上前一步,低聲請道。
夜天凌回身,聽他輕聲稟報了什麼事情,復又接過他手中一張信箋就著煙火明亮瀏覽看過,略一思索,交待了幾句,便又回到卿塵身邊:“還有哪個沒試過?”
唐初和嶽青雲都立刻離開了大堤,卿塵知道定是軍中有事,雖是意猶未盡,卻懶懶說道:“我累了,不想玩了,咱們回去吧。”
夜天凌俯身一笑:“正在興頭上,怎麼就累了?陪你再玩會兒。”
卿塵搖頭:“真的有些乏了,留幾個以後玩。”
夜天凌豈不知她的心思,說道:“並無大事,不過神機營截住一個虞夙遣來蜀地的密使,自有他們審著,明日再去也不遲。”
卿塵柔聲道:“事關軍情,怎好耽擱?還是去看看吧。”
夜天凌卻接過她手中的香火,說道:“今晚哪兒也不去,就陪你。”眼中清光淡淡,一片乾淨的深黑,似是真的絲毫不掛心那些軍務。
卿塵見他當真不打算過去,倒有些詫異,夜天凌劍眉一挑:“怎麼,整日都是這些,竟連一晚也不容我歇歇?”
話說的隨心,卿塵卻驀然心疼。他一年到頭眼前心中盡是朝事軍務,且不說那些艱難險阻,縱能事事遊刃有餘,也十分叫人疲累了。就這特別的一刻奢侈放縱,又如何?
那一夜,夜天凌陪卿塵燃盡了所有的煙花,夜色無邊,似是永遠會這樣炫美,留在記憶深處,經久不褪。
後來真的累了,倆人才意猶未盡的回到別館,夜天凌卻待卿塵睡熟後仍去了軍營,回來已近清晨。卿塵醒來時,只知道她依舊睡在夜天凌的臂彎中,百年修得共枕眠,他和她,已是修了萬世,千生。
奇謀險兵定蜀川
聖武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