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凍萌萌扛著只傻狍子,身後跟著兩隻小崽崽,一晃晃的回家。
凍三爺,凍門,張秀蘭排排蹲在院子門口,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回家的路。
拍!
凍門打死小腿上叮肉的蚊子,愁眉苦臉。
“爹,瓜兒還沒回家,怎麼辦?”
他將村裡找遍了,也去山上找了,沒找到他的瓜兒。
可愁死他了。
凍三爺撐著腿彎著腰要起身,蚊子太多,要不是蠢兒子一副要死的樣子,他不至於跟個大傻子一樣,蹲在門口等凍瓜。
凍門跟著站起身:“爹?”
凍三爺打了個哈欠:“回去睡去。”
凍門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爹在說什麼,他閨女都還沒回家,親爹還能睡得著?
凍三爺拿著煙桿朝蠢兒子頭上敲。
啪!
張秀蘭打臉上的蚊子,將父子兩詭異的氣氛打散,她憂心忡忡:“瓜兒什麼時候回家?”
她兩個兒子跟著凍瓜跑去玩,到現在也沒影。
奇怪的是,她心裡頂多就是憂心,卻一點不擔心兩個兒子和凍瓜會出事。
這也是她能安心坐在這等凍瓜和兩個兒子回來的原因。
凍門抓腦袋:“我真沒用,閨女都找不到。”
他找不到的閨女扛著傻狍子慢騰騰的走到他的面前,凍三爺差點沒把煙桿給折斷。
張秀蘭啊的一聲,徹底失了聲。
凍門…凍門直勾勾的盯著比他閨女還肥嫩的傻狍子,直接懵逼。
…
兩隻崽崽被仍在床上睡覺。
凍萌萌搬著小凳子坐在廚房後院邊上,盯著粗漢子和張秀蘭給傻狍子剝皮。
至於凍三爺?
坐在灶臺下沉悶的燒火。
有了殺野豬的經驗,弄傻狍子簡直不要太上手。張秀蘭不捨得把下水扔掉,反覆洗著腸子,她笑說:“從前是吃不上肉,現在卻把肉當飯吃…”
說完愣住了,她抬頭去看坐在門檻邊上的小人兒。
凍萌萌嘴邊流著口水。
張秀蘭看得好笑,餘光瞥到臉上傻乎乎的笑,手臂上都是力氣的凍門將狍子肉砍得利索,她笑出聲。
凍萌萌木愣愣的盯著她。
張秀蘭這一瞬居然明白了她眼底的意思:“瓜兒,你跟你爹一樣,都是傻乎乎的。”
凍萌萌瞪圓眼睛。
凍門呵呵點頭:“我閨女,當然像我。”家裡沒有裝肉的罐子,凍門將肉砍好,堆滿了半個桌子,他揚聲喊:“爹,這麼多肉咋整?”
張秀蘭家能裝肉的罐子也都拿過來了。
凍三爺揹著手走出來,狍子肉又嫩又肥,裝罐子滿地下剩下的也是大半桌,他看向凍瓜。
“明天我拿些肉去你凍二爺家。”
凍萌萌盯著凍三爺的眼神不善,拿她的肉送人?
凍三爺捏緊了手裡的煙桿,總覺得他要敢把狍子肉送給凍二爺家,這孫女能把他按地上打。
凍三爺轉頭去瞪蠢兒子。
“拿袋子裝肉抹黑送去你二大爺家。”
蠢兒子是孫女的親爹,要打也是按著蠢兒子在地上打。
家裡有吃不完的肉,就算加上張秀蘭和她的兩個兒子,也有吃不完的肉,凍門又是個粗漢子,心地醇厚,給他二大爺家送肉去自然沒有不捨得。
直接忽略閨女盯在他身上木幽幽的眼神,樂顛顛的跑去櫥櫃裡拿了大盤子,將肥嫩的大塊肉扔進盤子裡,衝著親爹呲牙:“爹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