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跨步,脫離那群人,再往前走幾步就可以看清那人的臉了。
北條緒正站在她奶奶身邊,禮貌的微笑著聽奶奶和人說話。
大人說話的時候,作為最基本的禮貌,她只要在被問起的時候答一兩句就夠了,接下來就是微笑,無盡的微笑。
上流社會的虛偽,從一個微笑裡就能看出。
忽而,她感到兩道強烈的視線停在了她的側臉上,像要在她臉上灼出兩個洞,叫人想忽視都不行。
順著那燒灼感看去。
菸灰紫的頭髮劃出不羈的弧度,深藍的眼睛裡湧動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眼角的淚痣在燈光的調和下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澤,讓那張成年男子的臉顯出幾分魅惑。
北條緒忙轉過身衝他微笑。她可沒忘記,那天是誰好心把她送回了家。
看到她露出那樣冰雪初融的笑,跡部才回過神來。
咳,他才不會承認他剛才被她的樣子所迷惑了。
可是,又不得不說,她畫著淡妝一身和服的樣子確實有些嫵媚了。
跡部見識得最多的是她短髮青澀的樣子。在他過去的歲月裡,她至多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女孩模樣,介於兒童和少女之間,不倫不類。如今一見,他才更直觀的發現,她不再是那個小孩子身大人心的女孩子了。現在,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如畫,笑靨如花,最絕豔的佳人也抵不過她一笑間的風情。粉面桃腮也不過如此。
這一幕盡收北條緒身旁之人——北條玲的眼底。她遠遠的朝站在不遠處的跡部鶴姬和跡部裡代打了個眼色,然後是相視一笑。
嘖,不枉費她按著當年“一不小心”流落到景吾手裡的照片給緒重新做了這套和服。
北條緒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自家人給賣了。
她有太多年沒參加這樣的宴會了——以前是身在國外,不得回來,現在是住在外面,回家甚少,不知道這些。只是昨天晚上,奶奶突然就打電話給她,讓她務必在今天下班後回家陪她去參加宴會。她其實很無所謂,也就一口答應了。只是沒想到到了這裡後,才發現,那些人沒有幾個是她認識的,那種必有的姿態也做的很生疏。時間果然是磨滅人們記憶和習慣最好的藥。她無端就生了一種感覺,就像有一張膜把她和這裡的人隔開,那是一種無形的隔閡。所以,對於剛好出現在眼前的跡部,她有一種親切感,像是被隔離的世界忽然破開一道口子,然後那裡站著一個人。
所以,有些話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