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若是在無意識,她就真的太傻了。
“是不是夜寂冥派人來抓我了?”她就說夜寂冥怎麼會輕而易舉放了她?
北堂歐帶著她走時,夜寂冥唇側那抹邪肆的笑在心間淌過,攪得她的心慌亂至極。
“沒事,就是一些小嘍囉,現在的公子哥都喜歡玩賽車遊戲。”
“你不用騙我。”
藍夢璃從他懷裡退出:“我不是不堪一擊的怯懦者,夜寂冥若真若痛下殺手,你就把我放在路邊,他的目標是我,他不會對付你的。”
北堂歐臉色一白:“你說什麼呢?好不容易把你從魔爪裡帶出,我怎麼會貪生怕死把你留下?我是男人,如果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護不周全,我會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
她怔住了。
二世祖倏然一改玩味口氣,大男主義盡顯面前,當即是叫她反應不過來。
他的眉眼繾綣,纏綿著濃濃的堅定和愛意,她是他的信仰,可她也是他的災難。
藍夢璃不敢看他熾熱的眸子,扭頭望向窗外。
兩人一時半刻都不曾言語,逼仄的空間陷入凝滯。
視窗倏然一聲悶雷傳來,打破車裡的寂靜,雨水嘩啦啦潑灑下來,眼角狠狠的刺痛再次,無力,夜寂冥應該會死不罷休吧?她悲哀的想著,朦朧的雙眼怔怔的盯著車窗外的枝椏在窗子上留下的詭譎陰影。
“不怕,有我在,就一定護你安然離開。”北堂歐軟了語氣,仰望她的側臉,眸子裡劃過沉痛:“如果沒了你,我也是生不如死,既然都是死,我為什麼不選擇簡單的方式呢?”
藍夢璃背脊一僵。
心裡那點想法都被他這輕描淡寫卻分量極重的話壓塌了。
槍林彈雨在空中穿梭,一下一下,狠狠砸向窗戶,這輛車的窗遂然是防彈型,可也經不住狂轟濫炸般的掃射。很快,玻璃發出滋啦聲,開始皸裂。
……
翌日,驟雨停歇,湛藍的天空中懸著幾朵雲彩,整個森林都被一夜的風雨摧折了一遍,滿地殘枝亂葉狼籍的堆在泥濘中。
她的心境依舊是那麼糟糕,他們被圍困在叢林裡,沒有食物也沒有藥物,只有叢林裡的草木和樹葉淌下的清水,她只能靠這個維持他殘喘的生命。
夜寂冥心是真的狠,出手毫不留情。
不見血腥不罷休。
當是畫面慘烈,三輛黑車將他們包圍起來,司機憑著一己之力偷渡他們穿梭於夾縫中。
終是在這森林將他們放下,獨自開車折回,和那三輛車相撞,一聲巨響,剎那間蘑菇雲在空中開出慘烈絕美的荼蘼。
他們被僥存的殺手追到叢林深處,北堂歐也因為護她手臂中了一槍,現在,渾身發熱、發汗。
整個人渾渾噩噩,臉色慘白。
起初北堂歐咬緊牙關硬撐,都沒打算叫疼。直到她發覺背後的人跑的越來越慢,漸漸落後,才驚覺他受傷了。
“北堂歐,北堂歐,你堅持住。”藍夢璃心急如焚,此刻猶如陷入絕境,前面未知,後面的殺手還在契而不捨地毯式的搜尋。
他們已然進退迍邅。
橫豎不過一死,正如北堂歐所說,為什麼不選擇簡單的方式死呢?
這是她對夜寂冥下的戰旗,她要告訴他,她寧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