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雷聲越來越大,慕寒煙的瞳孔像地獄裡的魔鬼,深可見骨的恨要蔓延出。
她緊緊握著手裡的碎瓷片,任憑鋒利割破掌心,流出鮮紅的血。
疼痛讓她所受的屈辱鐫刻骨血。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衝出去,直接殺了夜夫人。
可是她不能,若是脫離夜燼染妻子這層身份,她便會回到她爺爺的身邊,那是一個比這更恐怖百倍更叫她害怕的地獄。
客廳裡還能聽到夜夫人刻薄的譏諷,現在的慕寒煙早就成了過街老鼠,聲名狼藉。
無論是汙穢的身子,還是臭惡的名聲,隨便一樣,都能把她打回萬丈深淵。
帶血的手撫摸上心臟,那裡曾深可見骨刻下一個印記,那是開在她心口的白月光。
那是她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光明。
“把菜洗了。”一道刻板的聲音響起,慕寒煙僵硬的接過手裡的菜。
洗完菜,又有人吩咐她。
“把雞殺了。”
慕寒煙抬起頭,誠實道:“我不會。”
“什麼不會,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夫人啊,在這裡人人平等,由不得你。”女人諷刺挑眉:“還不快去。”
說著,推了慕寒煙腰間一把。
剛好把慕寒煙推到大公雞那個角落,她的臉擦過地板,髒臭的雞屎糊了她半張臉,慕寒煙只問道一股噁心到反胃的髒臭,差點沒吐出來。
她趕緊爬起來,撐著牆壁一聲聲嘔吐,滴米未進的胃只吐出泛黃的酸水。
兩個女人得意一笑,刻薄的道:“還不快把雞殺了,今天可是小姐回來的大喜日子,若趕不上午飯,有你好果子吃。”
幾人笑著說完,便開始挑揀輕鬆的事兒了。
留下那些累死累活的髒活給慕寒煙。
慕寒煙木楞的撐起身子,拿了刀走到角落,手裡抓著那隻雞,鋒利的刀刃發出寒冷的光,她的胸口極具起伏,光刃映著她陰森恐怖的臉,滲人的很。
她現在很想釋放自己,將這幾個欺負她的下人一個個全都砍死。
“怎麼,不服氣啊,那好啊,我們現在去找夫人來主持公道。”那人見慕寒煙手裡提著刀,一張臉更是恐怖異常,也是膽戰了一下。
不過很快,便又把恐懼揮散了。
慕寒煙現在的身份,爹不疼娘不愛的,人人得而誅之,怕她就有鬼了。
“我馬上殺。”斂下殺氣,慕寒煙又恢復成那個任人欺辱的懦弱了。
“算你識相。”那女人得意一下,極盡諷刺。
終於,慕寒煙還是殺了雞,手好久還是一顫一顫發抖。
“去把魚殺了。”
邁開了第一步,慕寒煙便再無懼怕了,也許,殺人也和殺雞殺魚一樣,沒什麼大不了。
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容易的很。
“去把地擦了。”
“去把桌子擦了。”
“去把廁所垃圾換了。”
“去把花枝剪了。”
“......”
永無盡頭的勞累,慕寒煙終於病倒了。
夢境那麼美好,她縮在下人房間,蓋著乾冷的被子,嘴角一陣上揚。
她夢見她殺了藍夢蝶,她終於嫁給白軒明瞭,她穿著純白潔淨的婚紗,受到眾人的祝福,向紅毯那頭含情脈脈的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