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真的要氣死了,他竟然腦子一熱,就被莎莎三言兩語忽悠來了,說什麼看大企鵝、笨笨熊、北極熊。
看自己被凍成冰棒還差不多,分明是南極和北極才有北極熊、大企鵝。
哇哇哇,他好想哭。
天空下著雨,淅淅瀝瀝流進下水道。
一個破舊小巷口,腐臭的氣息混雜著雨水在空氣中揮發,不時有過街老鼠從下水道竄出,很快逃開。
裡面黑漆漆的看不見一束光,堆積的雜貨亂七八糟。
下水道旁邊,挨著髒汙的牆壁下,一坨散發著惡臭的東西躺在泥濘的地上。
髒汙的水從她身邊流過,她像個被人遺棄的乞丐,無人問津。
頭髮亂糟糟的粘在臉上,蒼白的唇微微裂開,細縫中滲出一點點血絲。
整個人狼狽至極,呼吸更是微弱到氣若浮絲,宛若死了般。
髒汙世界裡骯髒的靈魂,得不到救贖,永墜黑暗。
“死了嗎?”
“也許吧。”
“死了也好,反正也無人關心,即便是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那你甘心嗎?”
是誰,是誰在問她?
“甘心就這麼離開?你的仇呢?也不報了?那些害你,把你尊嚴踩在腳下的人,你都原諒了嗎?”
女子瑟瑟發抖的聲音倏然大吼:“不!”
“我不甘心,我怎麼能甘心?
我失去了愛情,失去了親情,失去了身體,我把靈魂都賣了,我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有,我如何甘心,我要報仇,憑什麼他們能活的隨心所欲,憑什麼我就得藏在暗無天日的黑暗裡?”
“那麼,如你所願。”
那道幽遠的聲音漸漸消失,女人沉甸甸的眼簾慢慢開啟。
渾身都失去力氣,整個人宛若從水裡撈出來的,溼噠噠的棉衣貼在身上,還能嗅到汗臭味兒。
慕寒煙警惕的打量四周,只見這是一個家徒四壁,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屋子。
牆壁破破爛爛,繪著廉價的水彩筆塗鴉。
周圍除了一張老舊桌子,一個歪歪斜斜衣櫃,一把缺了條腿的椅子再無其他,真正意義上的破落戶,貧困潦倒限制了想象。
她怎麼在這裡?
下一瞬,鼻翼間縈繞的黴味兒揮之不去。
垂首,一張補了無數補丁的被子罩著她,這股異味便是從這裡蔓延出來的。
她咳嗽了一聲,擰眉掀開被子,動一下,身體就車輪壓榨的疼。
忍著渾身鉅痛,緩緩移動身子。
撐著牆壁站起,她現在的身子太破敗了,別說走路,哪怕動一下都似要她半條命。
慕寒煙靠著牆壁移動,一步一步,像個步履蹣跚的老者。
終於來到門口。
幸好門沒有關,否則,她不知自己這軟綿綿的力氣不知道能不能擰開這道搖搖欲墜的木門。
走出門外,一股飯菜的香味隨著空氣飄散,飢腸咕咕的胃開始唱起空城計,她餓了。
尋著香氣而去。
小廚房裡,男人正熟稔的翻炒白菜。
一旁桌子上,擺放著一疊青椒肉絲,和一碗西紅柿蛋湯。
電飯煲裡充斥著大米的香氣。
香薰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