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勸你還是簽了吧,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你也該多考慮一下你的孩子,你知道我們少主一向不是聖人,你做了那麼多,你真以為他不知道,不過是念你對逝去的老爺依然如故的份上,否則,你以為你在做了那些不可饒恕的罪孽之後,還能興風作浪這麼久?”
果然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夜夫人斂下眸子,顫抖的手接過這幾張白紙,就幾張白紙而已,卻仿若燙手的山芋,夜夫人恨不得立刻甩開。
“媽,簽了吧,這個家冰冷的無情,我早就不想待了,你在這冰冷的地獄裡可曾有過半點快樂?”
夜夫人被問的一窒。
“你放心,沒了夜家這個後臺,你兒子也能白手起家,在帝都混下去。”
誠摯的眸盯著夜夫人,那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和放手一搏的雄心壯志。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會讓你過的和現在一樣好。”至少不會守著這空洞冰冷的大房子,徹夜難眠。
“燼染......”夜夫人感動的不像話,差一點就忍不住簽了字。
“燼染,我的燼染啊!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的錯。”原來早在不知不覺裡,受她庇護的孩子已經到了能獨當一面的能力,就像一顆細心呵護在溫室裡的花朵,終於可以衝出溫暖舒適,面向外界去搜尋他需要的養料。
這是一件多麼自豪多麼慶幸的喜悅。
原來黑暗不是沒有曙光,只是你的雙眼被黑暗侵蝕,忘了去尋找。
“怎麼樣,夜夫人現在還猶豫什麼?”風澈笑的溫厚純良。
夜夫人面色微變,看著夜寂冥:“寂冥,能否?”
“怎麼,夜夫人莫不是忘了,當初子自己發下的誓言,可是淨身出戶,夜少沒讓夜夫人掛上不貞罪名已是天大的饋贈,除非夜夫人想落得一個不貞的名聲,那麼夜少肯定不會虧待夜夫人這麼多年付出的辛勞汗水。”
說的簡單粗暴點,要麼留下一個偷漢子的不貞罪名,要麼拿上一筆巨財,你自個兒選吧。
夜夫人和夜燼染又不是蠢貨,自然聽懂了。
夜夫人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太太生活,一時間從天堂跌落地獄,她怎麼習慣得了,自然要拿點撫卹金,再加上如果淨身出戶,夜燼染名下沒有半分錢,無論是發家致富還是衣食住行哪一樣不得抽掉他們半張皮,念及未來心酸,夜夫人就害怕,從骨子裡淌出的害怕。
即便落下一個壞名聲,被人戳脊梁骨,那又如何,錢是萬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不信拿錢擺不平,何況,名聲有什麼用,又不能買包包和首飾,那些都是虛的,夜夫人幾乎都沒想,脫口而出:“我選擇......”
她剛要說出選擇後者,夜燼染就搶先替她回答。
“我們選擇前者。”也就是不要錢,保住名聲。
夜寂冥嘴角噙著笑,倒也不甚在意,他永遠都是那副高深莫測表情,永遠那麼運籌帷幄姿態,彷彿所有人都在他指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