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情緒不再像睡覺前那麼激烈了,但還是很消極。她抓了抓亂七八糟的捲髮,把漂亮的鉛筆裙脫下來,臉埋入雙掌——做了那麼丟人的事,Dante大概以後都不會再願意見到自己了。唉。
很久很久,她才隨便披著一件睡衣,一鼓作氣站起來,去客廳找手機打算完成當日的行程。
從手袋裡掏出手機,隨便翻了一下,看見了一條未讀簡訊,本來做好刪掉有獎大禮包之類的資訊,但開啟卻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明天晚上有空嗎?我們去看電影吧。
當看見發信人名字的時候,她呆滯了很久,快速打了一行字:“你不是最近在忙工作嗎?”
不到半分鐘時間,Dante就回信了:“工作是工作,吃飯看電影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又呆了很久,看著鏡子裡因妝花變成邋遢熊貓的自己,居然也不會看不順眼了。她激動地閉上眼睛,握緊了雙拳,衝到沙發上去亂跳了一陣,直到對面住戶的陽臺上有人出現,並用詫異的
眼神看著她,才抱著腦袋縮回沙發上。
激動期過了一會兒,她充滿幹勁地衝到浴室裡去。想著距離明天晚上還有三十多個小時,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工作。但正準備沖澡,又回去翻了翻那條簡訊的傳送時間,發現是前一天晚上十二點差五分。那這個“明天”到底指的是哪一天?她發簡訊過去問。
Dante又是很快就回了:“那是昨天發的,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見。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今天晚上?申雅莉握緊手機,理智告訴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婉轉一點,冷漠一點,告訴他今天忙,明天見,這是最基本維持女性價值的技巧。可是一想到晚上就可以和他見面,她實在不願意再度過一個日夜。等了很久,還是回了一句:“有啊,那就晚上見吧。”
“下午你要去劇組吧,我直接到片場接你。”
其實她覺得很奇怪,前一天晚上他明明都送她到家了,為什麼不當面約她出去?還是說這個問題他在底下考慮過,經過再三琢磨,才決定要約她出來?——單這個問題,她都在浴室裡面想了很久。
這一天時間過得很快,同時又走得很慢。
早上的通告結束後午休時,她又收到了一條湯世的簡訊:“申天后,晚上忙不忙,我請你吃頓飯?”
她有些迷茫了。他和Dante是怎麼回事?忽然兩人在同一天約她出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串通好了,她只是照實說晚上有約,可能沒辦法。然後他們約好第二天晚上見。
白天的拍戲總算結束,她把衣服換好出去,原本以為會在片場外看見Dante的車,但他已經倚在門前朝她笑著揮了揮手。她加快腳步一路小跑過去,也跟著笑了起來。她不僅心情很愉悅,那些雀躍的情緒已像是流動的源泉,幾乎從心底湧出來。如此想要和這個人親近,甚至有伸手去挽住他胳膊的衝動。也不是沒想過他女朋友的事實,可是如果只是朋友的見面見面,似乎真的不用考慮那麼多,這樣反而破壞彼此的心情。
他們坐上他的車,很自然地交流了幾句。她的問題從來沒有這麼多過,甚至連第一次見他開車也會傻傻地問一句“你居然會開車嗎”,讓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了。他有著獨特的嗓音,平時說話帶著冰的質感,笑起來卻又像暖流將冰川融化。他把車開了出去。她看見了高高的大樓後方殘留的深紅夕陽,盤旋的薄霧像是凝固的水蒸汽一樣掛在工地的吊車上、縱橫的立交橋上。也看見交通燈和商店逃遁似的被拋在腦後。她忽然覺得,這個高樓聳立的荒漠為她張開了懷抱。
人在心情極好的時
候總是會輕易放下防備,她把視線從窗外挪到他身上,歪了歪頭說:“對了,你為什麼昨天走了以後才發簡訊給我,為什麼不當面問我要不要出來看電影?”
看見他稍微怔了一下,她立即後悔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可是她為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一整天了。她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
“你醉成那個樣子,答應了也可能會記不住。”他的下巴朝手機的方向抬了抬,“現在有簡訊作證,不可以賴賬了。”
“是這樣啊。”她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抿著一抹微笑重新靠在椅背上。
不過好運到電影院門前就遏止了。為了防止她被人發現,他特意選了一個人少的影院,也訂好了3D好萊塢大片的票,但當天影院居然臨時決定放映一部她主演的老電影。這樣下車一定會被粉絲包圍,他們迫於無奈重新開車離開,最終的選擇是一個私家小影院。不過在兩個小時內上映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