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狄最大的威脅對手的老巢,他這一舉動不異於是險中求勝。而能躲過中州的斥候的明崗暗哨,那麼他們所能活動的範圍就只有江湖。
他們同時陷入沉思,完顏印碩臉色忽然變得古怪,猶豫著開口,“難道你此舉就是為了要探出二哥的深淺?”
“僅僅是一個完顏昭芒怎麼可能值得我冒這樣的風險?”霄蘭奇道,隨後她又說,“當然還要有別的原因才成。”
低頭沉思了片刻,完顏印碩肯定的一點點說道,“故意放出話來公開的離開沉夕閣就是為了引誘蘇員外出手,再接著被二哥所救,是能看出他的虛實。這兩件事看起來無關緊要,但是作用非凡。第一,蘇員外的出現暴露出他是慕容家眼線的事實,而接下來因為蘇員外的亡故,剩下的慕容家的眼線都會蠢蠢欲動,這樣只要稍加留心便能一舉知道慕容家到底還有多少害蟲留在京都。第二,二哥及時出現將慕容家的陰謀打殺,這招可以叫做借刀殺人,也可以叫做隔山打牛,既打壓了慕容,又明確的告訴他們,要想和你鬥,是絕對沒有一點勝算的。第三,二哥他拔出了一根殘餘的反對勢力,也是該很高興的吧,”他說完輕輕嘆了口氣,“哎,可惜他還不知道他在整件事中,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棋子而已。”
霄蘭不動聲色的聽他說完,淡淡笑道,“不錯,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現在誰都下不了結論。”
完顏印碩不解的問道,“你早說過不會幫我,又為什麼對二哥的勢力這些毫末問題這麼警惕?”
他不能不有此一問,因為早先的時候霄蘭說的是那樣的清楚,她說她在這場爭鬥之中,會兩不相幫。
聽他如此問,霄蘭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線,極淺,“因為完顏昭芒不僅僅是你的二哥,他更是北狄的得力大將,按照現在的趨勢看來,北狄南下是早晚的事,而我,卻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州如此滅亡。”
第三十九章 弱袂喜迎春
顯德二年,國主以八公主許之北狄,其年春,北狄王子親來迎親,期間隊伍浩大,隨駕壯觀,所到之處無不引眾百姓圍觀喝彩……公主一行北上,行約二月有餘,國主甚是牽掛,後有北狄客商往來者,言道:八公主樑柔者,性格婉約,貌美嫻靜,深得王子寵愛,於王庭內閒庭信步,夫妻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南郡皇史*公主志*其八》
霄蘭一大早便睜開了眼,有人比她醒的更早,見她醒來,溫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霄蘭瞅了眼完顏印碩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打了個哈欠,“還早什麼,今天不是要去送八公主的麼?”
“你倒是真將她當做八公主了?”完顏印碩遞了被茶給她,溫熱剛好,“公主可不是那麼好娶的,還要先進行很冗長的一段儀式,再整頓整齊出發,估摸等送親的大部隊到了這半里坡的時候,還要等到日上三竿。”
霄蘭睏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將散亂的髮絲撥到一邊,沒有去接他手裡的茶盞,斜歪身子倒在他的胸前,拉了拉被子,“你以為我想去啊,要不是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笛安,我才不願這麼冷的天往外跑呢。”
完顏印碩無奈的搖搖頭,眼睛裡是連自己都違法覺得寵溺,他一手拿著茶盞,一手託著霄蘭的頭,半是哄,半是勸,“再怎麼困也還是先喝口茶吧,昨晚上吃了那麼多的灌湯籠包這會兒不覺得口渴麼?”
霄蘭臉上一紅,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果然感覺嗓子舒服了很多,“這麼貧嘴,哪裡有半點像未來的王?”
完顏印碩眼神一動,試探性的問,“真的不介意我去爭奪那個位置麼?”
霄蘭依舊偎在他的懷裡,顯示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然後才緩緩開口,“那個位置你要與不要我都不會介意,但我想那個位置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那麼的遙不可及,那麼的萬人矚目,一定會是一個高處不勝寒的所在,所謂曲高和寡,高不可攀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既然一個位子是那麼的好,有那麼多人為它擠破腦袋,那麼這個位置一定也坐起來不是那麼的舒服,或許還是一種束縛。”
她頓了下,擺弄著手上的一枚戒指,繼續說道,“權力越大身邊的人就越少,或許等到有一天你真的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她絕色傾城的容顏上浮起一抹淺笑,“再說這一路角逐的路上我想也絕對的是充滿了殺伐流血,你爭我鬥,而那些被你鬥敗的,最終化作森森白骨的,都是你熟識的人,亦或者是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