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了林夕腳旁的輕紗,林夕似乎是覺得,這尊不知名的菩薩,與自己好像有幾分相似。
剛想開口問點什麼,可那老僧卻只是站在了黃燈之下,加了一根燈芯,添了油,卻不說話。
林夕看著這一幕,像是明白了什麼般,深深地點了點頭,緩緩從破廟裡邊走了出去。
不知幾何,卻是走了很久。
舊城依舊,還帶著破瓦青磚,已經是破損了的竹筐在地上,隨風翻動,四處卻是傳來了呻吟不斷,痛苦者伸出手,祈求般奢望著什麼。
走到一旁的石橋下,只有那清澈的溪流緩緩流淌,是個過客,卻記錄下來了什麼。
那邊有一個女孩兒,正驚慌失措地看著四周,無助的表情,像是承受不了夜的黑般,竟莫名地哭了起來。
這時,一道溫柔的男聲從旁邊角落傳出,一張已經破爛卻很乾淨的草蓆從那邊遞了出來,伸到了女孩兒的面前,而草蓆上,有一隻很髒的手臂,可手掌卻乾淨無比。
“這個,你且先用著,別擔心,洗乾淨了的,連我的手也是。”一個邋遢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說道。
女孩兒有些惶恐地不知所措,想要伸出手,卻始終沒有動靜。
“放心吧,我替你守著旁邊,若是你信的過我。”說罷,男子走開了,走到石橋的外邊,像是忠心的守衛般。
女孩兒似乎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躺在草蓆上,蜷縮著,安靜地睡著了。
一夜未眠。
林夕看著天邊的夕陽緩緩升起,而那男子卻也只是輕輕喊醒了女孩兒,說了句:“我替你找一份早飯。”
女孩兒點了點頭,突然地笑開了,而那種因為恐懼才有的陰霾,已經灰飛煙滅了。
何所謂幸福;林夕忽然在這一刻想要淚盈衝眶,心中卻有無限的哀涼和婉轉,仿若種種的景象都是意有所值,她無端端的想到了一句,“意有所至而愛有所亡。”手上一冷,她驚愕的發覺自己的手掌忽然就變得透明瞭起來,眼前還是那個邋遢破敗的男子和女孩兒款款的說著話,溫柔又體貼。
眼前也還是剛剛的老樹參天,破廟肅穆,老僧依舊閤眼輕嘆,那局棋恍若沒有被人擺佈過。
遠遠,她看見老僧拈起一枚棋子,嘴角掛上笑。有人說
在雲端拈花一笑,醉了多少流年。而此刻這個老僧臉上的笑,竟讓人不由心生悲涼。
那笑是嘲笑,笑得是世人的什麼?
是功,是名,是利,是祿?又或許是自詡的太上忘情,再或許是傳誦的恩愛百年。畫面忽然的轉換,讓她有些受不來,頭重腳輕的昏轉中,林夕把住了身邊的一隻欄杆。
耳邊似乎有誰在大聲呼喝著,“夕兒!”手腕處一緊,林夕還在納悶為什麼那截雪白的欄杆就變成了一隻分明骨節的手掌,牢牢的抓著自己的手腕,納悶用力,彷彿是在害怕她一個不慎就和剛剛的恐懼一樣,灰飛煙滅。
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林夕噌的從床上坐起,她才驚覺自己的枕邊和髮鬢都已經滲進去許多汗水,用手一摸,冰涼涼的,環視四周,還是剛剛入睡時的擺設,紅木的桌案,寬凳的柳木凳子,牆上掛著晾著的剛剛寫好的丹青,什麼都沒有改變。
什麼都沒有改變麼?又或許有什麼已經在悄然變化。
“作夢了麼?”白衣的男子愛惜的為她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那些細密的汗珠被他的袖子輕輕拂過,片刻就被擦拭個乾淨,露出原先光潔的額頭來。男子觸手一摸她的額,皺眉,“是昨夜泛舟著涼了麼?”
昨夜,他們二人泛舟鸚鵡洲,昨日是十五,月色正濃,酒酣耳熱的她玩兒的正酣,連件外敞也沒有穿起就在洲頭的小渡翩然起舞,月色清輝,樹影斑駁,她的身影恍若謫塵的仙子翩然欲飛,渺渺有臨仙之勢。玩兒的高興,這一舞就是耍了整夜,到早晨東方破曉,她才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帶著幾分焦急,卻沒有絲毫的責備和埋怨,林夕小孩子似的往另一邊挪了挪,嘟囔起嘴,“也許是風寒了吧。”
瞧她的表情憨態,男子輕輕笑出聲來,用錦帽的貂裘將她裹個嚴嚴實實,“發發汗就好了,要是晚上的時候不發熱了,我就帶你去漢陽渡玩兒,那裡的景緻別有洞天。”
沒等他說完,林夕驚叫著從大氅裡鑽出腦袋,閃亮著大眼睛看著他,手不自覺的就握住他的,“你說的,一言既出哦,可不興抵賴。”
輕薄的畫舫在江面上留下美麗的弧線,水波紋漸漸暈染開來,彷彿女子含羞拉開的喜帕,向兩側緩緩的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