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恨鐵不成鋼的哀號一聲,拿手拍著腦門,“今天是專門給姑娘開的琴會,不穿喜興些,還能穿身白衣出去?”
她這個姑娘啊,真是沒大腦,明明是叫對門的胭脂羨慕的要死的琴會,她怎麼就不當一回事兒呢?
霄蘭嫌棄似的丟開手裡那幾件紅紅粉粉的裙子,“你說對了,就是要穿身白的,去,把上次從西湖帶回來的那件羅裙拿出來。”
“哎,是姑娘。”小南瓜無可奈何的從箱子裡拿出一套純白色的衣衫,放到床上,又轉而興致勃勃的奔到梳妝匣跟前,大大小小捧來四五個匣子,直到匣子摞起來都漫過了她的腦袋才肯罷休。
“衣服就算了,這回首飾裝佩可得聽我的。”說完,直接掏出一把一把的珠翠金簪恨不得全部插到她的腦袋上。
最終忙活了半天,霄蘭才撿了兩根玉色的簪子別在頭上,又拿了一塊明玉鑲銀的環形同心結絲絛吊墜系在腰帶上,說什麼也不肯再多帶一件東西。
小南瓜說了好久,才說服她又往手上套了兩個擰絲羅圈紋路的銀鐲子,霄蘭想了想,把鐲子褪下來都套進左手腕。全部收拾妥當,小南瓜這才不情不願的收拾剩下的衣服,又催促人趕緊給霄蘭上妝。
約莫在這些公子哥們都等得望穿秋水的光景,霄蘭的身姿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他們的近前。
因為這裡是幽蘭閣,不同與前面的庭院,能進得這裡來的公子大多是和霄蘭相熟的貴公子,或是什麼王侯的子嗣,素質比較高,也深怕在美人面前唐突,個個都收斂著性子,估計就是讓他們再多等上個把時辰也不會有人叫一聲委屈。
饒是見慣了霄蘭的人,這會兒也不禁要驚歎一口氣。
今天的霄蘭一身白衣潔淨得彷彿出塵,又似月裡廣寒的嫦娥仙子貶謫人間,只是手裡少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玉兔。
顧盼之間,暗暗生香,迷倒凡夫無數。
左姨的紅色大裙襬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幾番吩咐,又是開場的客氣話,又是熱情的套近乎,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哄得高高興興,她的交際手腕很高,幾乎是和所有人都說了話,又讓所有人覺得她沒有厚此薄彼。
霄蘭漫不經心的斜靠在廊柱上往下望,看著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偶爾接過小南瓜倒來的酒,喝一口,眯著眼,不說話。
直到左姨的開場結束,拍了拍手,召上琴童將琴呈給她,霄蘭才堪堪坐起身子,纖纖十指伏在琴絃上,她方一動作,樓下的人聲便歇了下來,都仰頭往臺子上望。
“遠是非,尋瀟灑,人閒地暖燕宜家,風過雲青春無價,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清涼如水的歌喉婉轉入雲霄,在這個夜半時分,人們雖說是興趣傲然,潛意識裡也是在隱隱犯困,又加上等候了這麼久,要說一點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