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待對著小印子訕笑著,嘴裡忙打岔的道:“少傅卿,穿的這麼少不冷麼?”
喬言撫了撫胸口,順了口氣,愛憐的牽過他的小手:“滿地都是雪,小殿下這樣跑是會摔倒的。”
梁閔默默地注視著她,平靜如水的喬言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公主,都佈置好了,請幾位殿下入席吧。”萍兒走到梁柔身前,福了福身子。
梁柔點頭,向著眾人道:“讓皇兄久等了,咱們這就入席吧。”
“好好好。”梁盛一連說了三個好,“本王肚子裡的酒蟲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呢。”說罷,挽起梁閔和梁筠的手臂向亭子走去。
寬敞的薜荔亭此時已被收拾妥當,亭柱四周被毛皮毯子圍起,每個亭腳都擺放著一個火爐,燒著通紅的碳,大爐子的中間圍著一個燻爐,徐徐的冒著香菸,所以這個亭子裡不僅沒有煤炭燒糊的難聞氣味,相反,還有股清香淡雅的香氣。
眾人落座,梁筠打量著四周,亭後的一池湖水已經結冰,光潔的湖面如一塊潔白通透的玉,平躺在叢叢梅樹之間,身前大片的梅樹帶著新綠,樹的頂端點綴著新開的冬梅,遠遠望去,竟是同色的雪白。不由讚道:“都說墨雲的憩然居雅量非凡,果然堪比仙境。”
梁盛已被眼前美景吸引,驚訝的問道:“墨雲只喜歡白梅麼?紅梅,臘梅不是更有色彩麼?”
喬言聞言輕笑:“不管紅梅,臘梅如何美豔,終究還是要歸為塵土,又何必浮誇一時呢?不如索性就植了素梅,就算落花墜地,也會和雪地融為一體,見者也就不必傷心了。”
梁盛喑啞搖頭:“沒想到,幾朵梅花,墨雲也能講出這麼深刻的道理。墨雲,你知道嗎?二哥素來喜歡你這樣的俊傑。來,本王敬你。”
喬言微笑,慕王果然是有目的的,梁盛話還沒說幾句就開始做起了說客。
梁筠眼神不離喬言,看她反應。誰道喬言只做不知,岔開話題道:“多謝王爺,這會兒離明月中天還有個把時辰,不如我們行酒待月如何?”
“小印子,取梅子來。”喬言舉杯與梁盛飲了一杯。
見她故意迴避,梁盛訕訕的看了梁筠一眼,轉著手裡的酒杯,琢磨著該如何勸說。
梁閔微微一笑,帶著欣賞的明眸看向喬言:“不知左側廂房前為何留了一大塊空地?”
眾人隨他看去。果然,廂房後是凜凜枯黃的竹竿,而屋前卻是空空如也。
梁桔看了一眼喬言,見她微笑不答,開口道:“哥哥有所不知,其實少傅卿是最愛蘭的。”
梁閔點頭,“似墨雲這等氣質,也只有幽蘭堪與之相配。”喬言淡淡的道:“王爺過獎了,整座院子已被梅樹環抱,密不透風,蘭與梅花開時令不同,正好可以互補。”
“互補其時,虛實相生。才算得上極致。”素手摩挲著銀筷,喬言說的漫不經心。
梁筠與梁盛相視一眼,梁盛厚著臉皮再度開口道:“墨雲說的竟和二哥有異曲同工之妙呢,二哥就好比梅,墨雲好似蘭,若是墨雲肯輔佐二哥,一定也是極致。”
喬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端著酒杯,向院門望去,看見小印子端著食盤過來,示意萍兒拿過吊爐,緩緩提起一甌酒倒進爐內,對著身後二人道:“這是今年入秋的第一茬梅子,青澀軟糯,和王爺的清酒煮在一起,定然甘美無比。”
梁盛垮著臉,看了梁筠一眼,眼中滿含深意:我反正已經沒招兒了,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梁筠亦是無奈的笑了下,看著酒杯,一晌無語。忽而想到一個辦法,見喬言背對著自己,伸手招過黃鶯,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黃鶯見梁筠叫她,嚇了一跳,心虛的看了喬言和萍兒一眼,見主僕二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印子正欲進亭,見黃鶯眼神飄忽的看了一眼自己,做賊似的向側門跑去,眼中多了一點警惕。將手中的盤子遞到喬言手邊:“大人,梅子取來了。”眼光不住的打量梁筠和梁盛。
感到似有冰冷如針的目光打量自己,二人不由得抬起頭來,眼前一名身材頎長的內侍正目光不善的盯著自己。梁筠心下一凜,梁盛脫口道:“你是何人?”
喬言聞言回身,眼光掠過身後,邊將盤子裡的青梅一顆顆放進吊爐,一邊不甚在意的說道:“小印子,還不見過二位王爺。”
“奴才小印子見過二位殿下。”小印子規規矩矩的行著大禮,臉上平靜,語氣也甚是恭謹。他不想給喬言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