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環抱雙臂,完全是一幅你奈我何的表情。
微微片刻之後,她柔美中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們這樣說就不對了,他身為屠夫,為了生計被迫屠宰生靈,一定於心不安,有很多罪需要懺悔。佛門為十方善人而開,也為度化十方惡人而開。”
虛鼎真人愣了一愣,繼續發問,語速卻是加快“貧僧再請教喬大人,何為生死?”
“以生時生,以死時死。”她答的簡介無比。
“何為醜?何為美?”他追問。
“無有美醜。”她再答。
“哈哈,少傅卿大人此話差矣,昔日,有財主與佛祖的弟子打賭,弟子讓財主的七個女兒全部穿紅戴綠,披金掛銀,沿路問路人他們是否美豔,路人皆讚歎眾女子貌美。你怎說世上無有美醜?”
“世人看的是面容,而我看的是心靈。在我認為,身能不貪錢財,口能不說惡言,意能不起邪念,這樣才是美!是衝破極限的一種感覺,而非真人所言之皮相美醜。”
“最後一個,萬物以何而生?”
虛鼎真人的聲音雖然還是如同開始一樣,不大不小,但在場的人都感到一陣微風抖動般的怒意和震撼。
梁閔微微皺眉,瞧他衣服無風自鼓,顯然是懂了真氣,使上了內力。不經意似的,他往前跨了一步,微微擋住一點喬言的身子。
“以來時生,往去時歸。本由一來,九九歸真,本由心生,隨靈而化。”喬言淺笑,眼角眉梢帶著一股自然靈動,看得身邊的三個男子竟似痴了。
輕揚眉梢淺笑間,芳華如許,超然灑脫。
“啪啪啪啪”有人擊掌,梁楓從位子上站起,拍著兩隻大手,徑自走過來,先對梁盟一施禮“父王,今日難得請來虛鼎真人,不如今夜大宴百官,顯我南郡僧道同盛之佳景。”
他這一說,大臣們紛紛應和,都前進一步,拱手向上“恭喜陛下僧道同盛。”
梁盟笑眯眯的看了眼堂下眾人,點頭“不錯,就按楓兒說的辦。守宇呀,交由你來準備。”
黃守宇趕緊恭恭敬敬的退下。
“陛下有旨,設宴同歡。”黃守宇直剌剌的嗓門跑到殿外大喊著,殿上的眾人,再次一起躬身“謝陛下。”
一起退出殿外的時候,喬言有意和他人拉開了距離,視線斜睇了一眼虛鼎真人,和小印子兩人慢悠悠的閒逛著。
良久,她驀然回頭,果見一道白色的身影依然在殿外的柳樹下斜靠,往她這邊望著。
秋風蕭瑟中,一點回憶一點哀愁被幡然捲起。
***
“少傅卿,少傅卿,你可回來了,待兒等了你好久。”
喬言才到憩然居,就被忽然站起來的梁待嚇了一跳,她往後跳了一步一手撫胸“怎麼了?”
梁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抓著喬言的衣襟,就往地上蹲“快看快看,這有好玩的。”喬言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小印子,攏了攏衣袍的下襬,隨著他蹲在地上,一看就笑了起來“小殿下一直在看這個?”
“是呀,是呀,這個是很有意思的。”
梁待的貼身老宮女特別羞澀的瞧了眼小印子,又瞥了瞥喬言,扭著自己的手帕,低低的說“小殿下非要在這裡瞧螞蟻,奴婢……奴婢……”
“哎呀,你真囉嗦,快退下。”梁待頭也不抬的就把那個小侍女給屏退了。喬言繼續笑著,示意那個宮女沒有關係,那老宮女才放心的走了。
低頭,喬言見他瞧得認真索性繼續和他看著地上的細細密密的小東西們,一排排,像老長的細細蚯蚓,蜿蜒在花磚上。緊鑼密鼓的往復一個同樣的動作,螞蟻的數量雖多,倒也秩序井然。
喬言勾起嘴角,問“小殿下看出什麼了?”
“看出很多啊”梁待的小臉都快扎進泥土裡,聲音都顯得甕聲甕氣。從螞蟻搬家裡能看出些門道,還真是不簡單的孩子呢。喬言剛想誇讚他兩句,就聽他繼續說。
“很多螞蟻啊。”
愣是叫喬言把話生生嚥了回去。寵愛似的摸了摸他圓滾滾的頭“小殿下耐心些,就會看出門道的。”
梁待很乖巧的點頭,繼續看著地上忙忙碌碌的螞蟻,過了會兒才慢慢說“他們在搬家。你看,這一邊的隊伍每次都是背上負著東西,而他們對面過來的那些就背上空空,什麼都沒有。少傅卿,這是在搬家吧?”
喬言眉眼溫婉的笑道“可不就是搬家。冬天就要到了,他們要為自己儲存過冬的糧食,才好等到明年的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