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讓梁待更是無奈,他小手摸著自己的頭,回答,“少傅卿不在的日子,虛鼎真人卜算了一卦,說近日將有孤星衝煞,南郡將有災禍。你猜怎的?”梁待說的有聲有色,像是街邊的說書先生。
他說的興高采烈,喬言卻聽得心裡一緊,這個山曉真敢信口開河,紅嘴白牙上下一碰,就不怕被人家老子知道,大軍過來踩死她麼?
“起初時,王兄和父王都不信,但是第三天,就有邊關報急的文書,說川布縣已經成了澤國,全被水淹了,父王這才痛恨自己沒有立馬就聽了虛鼎真人的話。立馬叫他再卜算一卦,問這個孤星是何來頭,怎麼請走,虛鼎真人卻是怎麼也不肯算了。父王也沒有追究,只是後來,京城裡就開始謠言四起,說那個新來的慕容郡主從小就是克人克己,有她在的地方就是災難。”梁待一口氣說完,瞧著喬言的臉,希望能看見他的少傅卿有點驚訝的表情。
而,事實上,喬言還是平靜如常,不為所動,一是因為她向來如此,風雨無波,二是一切都是按照她的預想進行,做出一副驚訝的臉孔,倒叫別人生疑。
她目光平和的問,“後來呢?那個慕容郡主怎麼樣了呢?”
梁待為她主動提問很是高興,回答道:“父王召見了她,才知道那個好看的慕容郡主居然是個傻子,回答起問話來也是前言不搭後語,最後居然衝撞了父王,父王一怒之下以禍國之罪,將她賜了焚刑。”
“什麼?”喬言這次再也坐不住,霍的站起,驚訝的望著梁待嚇壞的小臉,“小殿下再說一次,陛下判了什麼罪給慕容郡主?”
第七十章:未雨先綢繆
晚上,一輪碩大的寒冬之月大到滿滿的時候,憩然居的屋頂上飄然而下兩道身影,一人偏高,一人嬌小。
同樣都是黑衣黑褲,面巾蒙面,落地之後輕車熟路的向憩然居里面便走。
此時,萍兒聽見動靜往屋外走,和這兩人打個照面相視點頭之後,便到屋外的隱蔽處去守著。她這幾日其實是十分高興的,別的不說,但說那個時常對月飲酒,獨自哀傷的喬言此番回來之後,大概是她實在是太過繁忙了,所以饒是今晚的月亮大的可愛,她的小姐也沒有找她要一壺酒,更沒去梅園裡呆坐。
真是好現象啊,萍兒邁著輕快的步子,一邊將緊緊提起的心放下,冬日已經開始了這麼久,也沒見喬言嚷不舒服,也許,小姐的四季傷今年是不會發作了。
四季傷之痛,痛徹四季,但她堅信讓小姐痛不欲生的,絕對不是四季傷本身。
她一直痛得不過是她自己。
待她出去,屋裡便又多出一個身影,纖瘦薄削,白衣而立,長髮斜挽,一支銀簪搖搖欲墜。嬌小的那位瞧她出來,趕緊幾步走過去,一把拉扯住仔細打量,手指也放到她的脈門上,反被喬言嘲笑。
“三姐你什麼時候也會起這岐黃醫術了?還敢當著三孃的面探脈,羞不羞?”
聽她語氣輕快,山曉眉頭皺得更緊,她太瞭解喬言了,她苦悶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是以一副笑嘻嘻的面孔示人,她每每笑得越是燦然,就越是讓她心寒。
山曉當下就拉長了臉孔,不由分說拉起喬言的手塞給三娘,莫三芝摸了一會兒,沒說話。
急的山曉一跺腳,“三娘倒是說句話。”
莫三芝的臉上浮起詫異的神色,“小姐的脈象實在微弱,屬下……探不明白。”她實在是詫異一個人的脈象虛弱至此是怎麼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和她們說笑的。
喬言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微微一笑,寬大的白袍袖子隨著他的動作劃出半個弧線,颯爽的很,似乎這個袖子的主人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遠離凡塵。
“四季傷沒有發作兩位還不要念佛,脈象虛弱就叫它虛弱去吧,我不是好好的?”她說得沒心沒肺,叫那兩個來勢洶洶的女人好不生惱。
偏又沒可奈何。
山曉拉著她坐下,好半天才說:“傷都好了?”
喬言點頭,制止住她還要再繼續嘮叨下去的勢頭,笑道:“我死我傷算不得什麼,倒是現在有一個人快是要叫你們兩個整死了。”
山曉與莫三芝對望一眼,委屈的說:“怎麼就是我倆整治的?不過是按照四妹的意思來的,這會兒又成了我的不是?”
喬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沒有說話。
她又接著說,“你不是不想她和梁楓成親,死了自然就成不得了。”
黛眉一挑,喬言截口道:“同理,她死了梁楓是撈不到好處,可是同樣的,我們也沒落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