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夜晚時分才會出現,其實不然,白日裡,也是可以有明月之空的。”
“就好像我們的心,即使是在矇昧的黑暗中,也有本事找出自己的價值,看清想要的目標,並且身體力行的走下去,在黑暗中摸索麼?不是,因為,你看,即便是在黑暗中,不是也有浩如玉盤的月亮為我們指引麼?大師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無非是怕喬言迷失了本心吧?”
“如果大師真的是擔心這點的話,那麼,請儘管放寬心就好。喬言一直有著屬於自己的一輪明月。”
她說完,將那個寶匣推給了他。
悔塵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是他們第二次相見,卻是第一次獨處,第一次說了許多話,第一次和她有了解的機會,本以為憑他洞徹世事的眼光,可以將這個女子的來龍去脈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這次卻輸了,在短短的接觸中,他不僅沒能看清她的心,反而,被她說得話,迷住了自己的心。
她說,黑夜裡也有明月指引,白日裡還有淺淡的月亮為伴。她的用意顯然是在告訴他,不管是在黑夜還是在白晝,她都不是一個迷茫無措的人,她更不會孤單寂寞,以為她有那輪明月,相依相伴。
還能說什麼?機鋒禪變說不過她,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望著喬言帶著灑脫放下以及決絕的背影,悔塵雙手合十,口唸佛號,完全退得乾淨的那顆凡心有了一絲鬆動,他開始擔憂起另一人。
她口裡說得那輪明月,會是他麼?
王爺,她果然是你的劫。
因為昨晚眾人皆在各殿宇守職,所以今天梁盟特地准許昨夜守職的官員休整一日。
從廟宇回來的喬言根本沒有絲毫睡意,默默看完桌上山曉留下的書信,信寫的很簡單,無非是說自己已經回了蜃樓,準備下一個計劃,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沒來的及和她打招呼,只好留書一封。
不知怎的,喬言今天很想喝酒,而且還是那種想喝很多酒的衝動。
“一直讓你跟在我的身邊,辛苦你了,小印子。”青樹幹下,喬言一腿曲起,一腿盤坐,端著一個碟子形狀的酒盞,遞給對面的人。
這番話她說的無比真心,聽在小印子的耳朵裡也很是受用,接過這盞酒,毫不猶豫地就要飲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清朗的聲音。
“許久不見你大口飲酒了啊,墨雲,我還以為你已經戒掉了酒癮。”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橫過來端走喬言手裡的酒碗,悉數倒進自己的肚子裡。末了,讚一句,“唔,果然是四哥的窖藏好酒,濃烈甘甜,清香馥郁,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佳品。”
“好話也沒少說,卻沒見四王爺送你幾罈好酒。這馬屁卻是拍在馬腿上了。”喬言接過他遞回來的空碗,嘆息的說,“本是精巧耐飲的酒,就被你牛飲一通,好不可惜啊。”
她自己又倒上一碗,慢慢品著。
因為他的到來,小印子也不好再繼續坐在原地陪喬言喝酒,不大情願的站起身,退下。
青樹下,只剩下他二人。
梁閔索性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下,摸了摸地上墊著的長毛絨毯子,笑:“這東西我在二哥那兒見過,是前些年父王賞賜給他的好東西,沒想到他連這個也送了你。”
“還要撇清和四哥的關係麼?墨雲大人?”對於梁閔忽然湊過來的俊顏,喬言不為所動,食指一點,抵在他的額頭,將他的頭推回去幾分,笑道,“那些瘋話你也信?”
不錯,從今早開始,關於少傅卿在梁筠那裡過夜的謠言就不絕於耳。
“有人這麼說過麼?我怎麼不知道?”梁閔靠在青樹上,挨著她,說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
怎麼可能不知道,幾乎整個出行祭祀的人全部有所耳聞。
而這件事巨大的鐵證就是,喬言昨晚的確沒在應該值守的殿宇內,而是被梁筠的妃子招了過去,並徹夜未回。
梁閔自是不會真的同她問這種讓人臉紅的問題,不過,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自然的感覺,仔細觀察了會兒,覺得喬言的神色都和往常一般無二,不禁暗暗嗔怪自己多疑。
“清王爺。”她忽而開口喚他,用了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語調,無比認真的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問道,“其實,微臣一直不懂,王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是要暢遊江山,還是隻要江山?”說話間已是幾碗酒下肚,她蒼白的臉上,掛上雲霞似的粉紅。
沉默片刻,梁閔直爽的對上她探尋的雙眼,答道,“若本王說,兩者皆想得到呢?”他喝下一口酒,拭拭唇邊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