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巨大的改變。
他正躊躇猶豫之中,耳畔忽然有聲音響起,“用一員上將換一個訊息,如此,也要權衡良久,先生對這樣的中州還是不死心麼?”
他一驚,手心裡已經攥出了涔涔的冷汗,連同額頭上的冷汗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幾乎是快要昏死過去,剛剛巨大的壓迫感席捲而來,轉回頭,果然看見梁楓正在用他狹長的雙眸緊緊鎖在自己身上,他的視線算不得凌厲,但是陳靈就是感到渾身上下似乎是被針刺穿一樣的痛和驚悚!
又過了不大一會兒,費無風那邊終於停止了討論,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湊了上來,“江大人久等了,在下已經和各位同僚商量過,一致認為此事可行,如此,就請陳大人奏明泊王殿下,請他奏請京城,放回邵將軍。”費無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晶亮的光頻閃。看來他自己心裡對中州和南郡熄火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梁楓卻沒有預想之中的喜悅和激動,他此時的一顆心完全放在了別處,根本不在意這個費無風做出什麼決定。
壞的結果就是南郡和中州完全決裂,連這點面子勾當也不做,索性直截了當挑明這層敵對的關係,以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的話,也不過是雙方熄火,南郡呢,可以把這樁離奇的驛館兇殺案遮蓋,中州呢,又可以帶回自己的一員上將,豈不是雙贏的局面?所以當費無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的眼睛裡也閃過激動的光。
緩緩伸出手掌,兩隻纖長的手掌握在一起,南郡和中州達成了這個協議,南郡放人,而中州則不再追究使臣莫名死去的訊息。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核心人物才知道,在南郡搜捕那日夜劫使臣,並將其殺害的兇手的工作並未擱淺,只是從地上轉到了地下,不再公開的搜捕,反而改成便衣喬裝之後,繼續潛伏尋找。
中軍議事廳的這一段落就算是皆大歡喜,就在大家都在為和談順利感到喜悅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跑來,“王爺,軍師……軍師她……”
顧不得什麼禮儀身份,梁楓霍的站起身,“軍師怎麼了?”
“軍師……她,快不行了!”
梁楓聽完,想也不想,抬起腳大步往外走去,在即將到門口的時候,一挑簾帳,他的身形忽然又停了下來,轉回身,對那幾個中州使臣說道,“剛剛說的條件,對於南郡來說太不公平了,你們那個驍勇無比的將軍竟然在本王面前,重傷了軍師,若是她有什麼閃失,還請這位飛星將軍為她陪葬!”
***
聽雨軒,受傷之後的霄蘭被安置在這處僻靜的所在。它這裡最早是作為一個皇家度假的休息場所的地方,到處是紅花綠葉,五顏六色的花朵開放得讓人眩暈,甚至在地板上的石縫隙之中,還有許多鬱鬱蔥蔥的小草,長得很是茂密。
只是這樣一處別緻清幽的所在,此刻正瀰漫的不是花草襲人的香氣,而是死亡的可怕氣息。
床榻上,白白的素衣裹著一具身體,纖瘦的,孱弱的,只有一張臉露在被子外面,透著慘白的顏色,長長黑黑的睫毛宛如兩把摺扇,緊緊搭在眼皮上,她的一隻手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掌緊緊包裹住,仔細看,便能發現,那隻手有兩隻指頭正搭在她的穴位上,暗暗為她輸送著真氣。
儘管那個手的主人已經使上了十二分的氣力,但是渾身縞素的女子依舊沒有要睜開那雙妖嬈如同畫眉鳥般的眸子,再看他一眼,或者是看這個世界一眼。
就絲毫沒有些許的留念了麼?
完顏印碩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如同十幾天來一樣的凝視著這張豔麗到了極點的臉龐,即便是此刻毫無生氣,她的容貌也還是如此的光鮮美麗。可能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假,縱然有驚世豔豔的才能和才氣,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掩身,被後人四根香祭拜。
儘管這幾日一直按照梁楓的吩咐,每日用玄參吊命,用銀針度穴,不時的用完顏印碩的真氣為她推宮過血,給她力量,霄蘭的身體還是一日日衰敗下去,她靜靜的躺在那兒,宛如一朵開得塗靡的桐花,飄飄搖搖的墜落在這個時空,這個花樣的年紀,曾經的光環,曾經在她身上圍繞著的風言風語,連同她一輩子都搞不清楚的糊塗賬,一起帶進地底下,希望百年之後可以和這些人重新相遇。
霄蘭的手蒼白而且冰冷,被完顏印碩緊緊握在手裡,握在手裡了,心裡就踏實了。
完顏印碩看著她的沉寂的容顏,陷入沉思,許久之前,啊,大概是在剛剛認識她的時候,他就敏銳的發覺,霄蘭在沉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