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瞻表現的異常淡定,此刻還能以這般威嚴冷肅不容拒絕的語氣吩咐,周圍那些丫頭自然不敢違抗,紛紛嚇得跪在地上道:“奴婢遵命。”
他的目光轉而落在江慈宣身上,似笑非笑的,讓人看不透徹,“你是朕的皇后,知道該怎麼做吧?”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那麼作為妻子就該為丈夫的聲譽考慮,對於如意不潔的事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碎牙往肚裡咽,再眼睜睜看著這種女人嫁給衛燁修這個冤大頭。
然後這顆棋子順利安插在衛家,若干年之後,衛家同樣因為這個女人走上滅亡的命運。
他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
“朕的話皇后明白麼?”
江慈宣目光定定的望著他,“皇上,臣妾是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嫁到衛家的,哪怕是做妾。”
她費盡心思,要的可不是這樣一種結果。
“朕的聖旨一下,如意非嫁到衛家不可。”
他是皇帝,他的旨意誰敢違抗。
他用皇權來壓她,她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然她眼角餘光瞟到正向這邊走來的一群人,嘴角微微一勾,“皇上你堵得了宮裡女人的口,難道你連宮外女人的口也要一同堵上麼?”
卻見距離碧螺亭不遠的地方,一群衣著華貴的婦人正閒庭細步往這邊走來,那人群中為首的一人便是當今太后,而跟在太后身邊的還有幾個太妃和一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其中丞相夫人的香氏就走在太后身邊。
幾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很快便走了過來,香氏看了不遠處的人,立刻咦了一聲道:“那位不是皇后娘娘麼?”
眾位命婦見到皇后自是走上前來行禮,而江慈宣等人自然也要向太后行禮,行禮畢,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湖邊的小船之上,定睛一看,那船中坐著的不是當今皇上麼,再看看皇上衣衫不整,再加之她身邊的女子□著身體,這些婦人都是經歷過事情的,頓時就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
眾位夫人都不免覺得皇帝有些荒唐,大白日下竟然……
然而她是皇帝,誰敢議論他?眾位命婦自然又嘩啦啦的行了大禮。
太后的到來是齊瞻沒有想到的,他不禁向江慈宣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他還真是小看了她了。
可即便如此,皇帝的尊嚴依然是半分也不減的,他向眾人揮了揮手,語氣淡然,“眾位平身吧。”又神態自若的走過來向太后行了禮,“兒臣參見母后!”
太后不是瞎子,自然也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臉色頓時就有些掛不住,怒聲叱道:“皇帝這是在做什麼?”
齊瞻還未來得及回答,卻見香氏驚恐萬分道:“如意!竟然是你……你竟然……竟然……皇上可是下了旨要將你賜給我家修兒做妾的,你竟然……”說到這裡香氏哽咽住了,她悲痛萬分的用手絹在眼瞼處點了點,垂著胸口道:“冤孽,冤孽啊。”
前不久,丞相家的二兒子為了個女人竟將自己爺爺氣得病倒在床上的事可是全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如意”兩個字,在京城的貴婦圈中早已是如雷貫耳。
此刻眾命婦便定睛向那如意看去,卻見她衣衫不整,那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倒是細長白嫩,那一張臉上佈滿了淚痕,像是雨打梨花一般,模樣倒是可憐見的,然這些命婦看到如意這樣難免就想起了那些讓她們恨的牙癢癢的狐媚子,誰家後宅裡沒有幾個這樣嬌嬌弱弱的侍妾,也就是這樣的女人整天弄得男人魂不守舍的,又想到剛剛見到的情景,一時間都向她拋去厭惡鄙視的目光。
剛剛齊瞻說了那般話如意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皇帝金口玉言,這件事情就沒有人敢往外說,她依然還是衛燁修的貴妾,依然還是齊瞻手中最好的棋子,卻不想一轉眼,竟又多出來一個太后,而且太后身邊還跟著這麼大一群女人,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跟皇帝有了私情,她是臉皮再厚也沒辦法嫁給衛燁修了。
再加上這些女人雖壓低了聲音,可那些“狐媚子”“小娼婦”“真下作”等字眼還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她的耳中,她不僅嫁不成衛燁修恐怕名聲都給毀了,不管她以後如何,她這一輩子都免不了要被人在背後嚼舌根。
正好此時“一直擔心會出什麼事”的翠竹等人趕來,幾人見了眼前這情景也是大吃一驚,江慈宣眼珠一閃,立刻怒道:“本宮不是讓你去接如意姑娘的麼?你看看你接到哪裡去了?”
翠竹紅著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息怒,本來剛剛走到碧落亭,奴婢見如意姑娘走累了便提議她在這裡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