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蜷在椅子上,把頭埋進膝蓋裹,害怕擔憂得瑟瑟發抖。
直到這種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懦弱、有多渺小,在面對家人健康的事情上,如此禁不起打擊。
就在一個多小時前,冉青河幫著她把已經暈死的老爸送到醫院,急救、檢查、住院,最後,根據醫生診斷,許爸爸肺上有很大一片陰影,面積幾乎佔到30%,疑似肺癌,近一步診斷要等化驗結果才能知道。
許爸爸平時沒啥嗜好,就喜歡抽菸,許媽媽為這事從許諾出生就沒少和老公吵過,這一吵就是二十多年,許爸爸始終沒把煙戒掉,一家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最近許爸爸的單位因為有個什麼方案要推動,益發繁忙,他也不知是不是過勞,常喊胸悶。
起先許諾和許媽媽以為只是感冒,並沒當回事,可今天許爸爸一想到明天要去見未來親家,一高興忍不住小酌兩杯,突然就吐血暈厥了。到了醫院,許媽媽一聽“癌”字,頓覺地轉天旋,沒等老伴醒過來,自己也先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許諾手忙腳亂,又和冉青河把媽媽也掛急診,這才縮到了走廊等結果。
本還歡天喜地的喜劇片突然散場,變成愁雲密佈的悲劇,從小事事順心沒受過半點打擊的小白兔不知所措,只得抱住雙腿眼圈紅紅的胡思亂想。
要是爸爸真的被診斷出是癌症,媽媽要怎麼辦?自己要怎麼辦?她從沒想過父母會要離開自己,至少,沒想過會這麼快。癌症,這個聽得很多卻看似離自己很遠的字眼,如果真的纏上了爸爸,爸爸是不是會在餘下不多的時間裡很痛苦?
媽媽向來嘴硬心軟,雖然和爸爸吵吵鬧鬧幾十年,但外人都看得出兩人感情很好,以前媽媽還常和爸爸開玩笑,如果真到那天,一定要自己先走,才準爸爸走,因為她不想要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如果爸爸真有個萬一,媽媽會不會也病倒?
許諾心裡亂糟糟,似乎什麼東西都一古腦往心裡湧,但真想要理清思緒,卻又是什麼想法都抓不住。正擔驚受怕著,她突然感覺到頭頂多了雙溫柔有力的手。
微微抬頭,一張俊臉驀地出現在她面前。
大手捧住她的臉頰,讓人感覺溫暖好像可以依靠,慌了神的許諾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大手滑下。“我、我不該哭……爸爸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媽媽也很快就會醒的……”
冉青河點了點頭,順勢把崩潰邊緣的她擁進懷裹,“諾諾乖,不要哭,堅強一點。等伯父醒了,我們還要瞞著他,讓他安心養病,你哭成這樣,眼睛鼻子都紅了,一下子就會被拆穿了。”
聞言,許諾聽話地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對對,我要笑,我要笑……”她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因為彎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冉青河的大手撫上她的小臉,為她輕拭去淚痕,“好了,不哭了,不論怎麼樣,你都還有我。”
許諾聽了這話,怔了怔,覺得不太對,正想說什麼,就聽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甫一回頭,就見一個女人急急向她走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定睛一看,這人不就是蕭媽媽嗎?
此時此刻,許諾才稍微平靜地反應過來,這裡不正是蕭爸爸蕭媽媽上班的醫院嗎?呃,他們知道她家出事趕過來了?
許諾起身,啞著嗓子喊了句,“蕭伯母。”隨即,眼睛又紅了。
蕭媽媽上前一把拉住許諾,拍拍她的肩頭柔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有伯母在沒事的。”
許諾微笑點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蕭媽媽又道:“我一聽值班的護士說你家人出事就和小逸趕過來了,好孩子,別怕。”
許諾眨眼,視線投往蕭媽媽身後,果見蕭逸站在不遠處目光咄咄逼人,一臉說不出的凝重。她咬緊下唇,吶吶出聲,“……逸。”
蕭媽媽今晚去做了頭髮,準備打扮得漂亮大方,明兒個好去見未來親家母,結果剛洗完澡,就接到護土小媛的電話,說看到她未來兒媳婦哭哭啼啼地把父母送到醫院來。
蕭媽媽掛了電話就趕緊和兒子往醫院趕,是以剛才許諾和冉青河又摟又抱那一幕,不僅蕭逸看在眼裡,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蕭媽媽不動聲色,忽略掉冉青河的存在,拉住許諾徑自安慰道。
她是過來人,吃過的鹽比這些年輕人吃過的飯不知多了多少,這點小把戲她哪會放在眼裡?女孩子嘛,總比男人要脆弱那麼一點,許諾又是嬌生慣養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獨生女,父母突然齊齊一病倒,自然亂了方寸,就在這種時候,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