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才跟著相爺沒多久,這次他真是走了大運了。相爺覺得這麼個人才給了皇上可惜,就求了皇上千金一諾……”
“那一諾便是帶著個女子來給皇上祝壽。”接話的是一個長得很機靈的小兵,約麼是新加入御林軍的。
大家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皇宮裡的事,要多離奇有多離奇,要多離譜有多離譜,這樣的事情聽聽就算了,記得久了恐怕有殺身之禍。大家全當是聽了一場笑話。只有張大哥一個人悶悶不樂,他說的話被人接去了,光彩自然也就不那麼奪目了。本身屬於自己的光彩被別人奪去了,總是不太舒服的。
張大哥剛剛講的這些事姚滌塵也是今天剛剛才知道的。左嵐剛和她說,所以她剛知道。對於這些事情,她從不打聽,從不關心。她的心不在這裡,這些,與她無關。不過姚滌塵倒是懷疑那個少年人根本就是左嵐安排在那裡的,等著救駕有功,等著一諾千金。左嵐這個妖精,還真是沒有他算不到的。
“你今天要我來,究竟是什麼用意?”姚滌塵始終不信左嵐連篇的鬼話,說什麼讓她進宮見見皇城的威嚴。
“小塵,你要是瞭解我,就不會那麼問。”左嵐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說的似乎有些惋惜,有些淒涼,“你若是不信,一會上殿也就知道了,只是,你怎麼這麼不信任我呢?”
“信你?”姚滌塵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左嵐,“信你的話,我還哪裡有命活到今天?”
左嵐聽著忽然掩起唇輕輕的笑:“你還真是不會討我歡心呢,你若順著我說,說不定我會告訴你的。”
“不必了,”姚滌塵輕輕擺手,“就這段路程,只怕你還沒說完,我早就上斷頭臺了。”
左嵐還是輕笑:“怎麼會呢?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至少現在不會。我發誓這句是真的。”
姚滌塵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程度,左嵐現在跟她上的是一條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左嵐肯定是不會讓她死的。但她也不說明,就只是簡簡單單說了句:“多謝相爺抬愛了。”說完起身微微一福,那姿態輕若春風,素若流雲。
左嵐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又低頭看書,看的有些認真,連眉頭都微微皺起,是什麼書讓才高八斗,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的左相看得如此認真,仔細看看,竟然是一本《周易》,這本盡述五行八卦的書籍到了他的手裡,很容易的讓人想起一個詞——成妖成魔。
進殿的時候,左嵐還是在看他的《周易》,看得很入神,看的人們擔心左相會不會一個不留意被皇宮這重重道道的門檻絆倒。可是很奇怪,左嵐一手舉卷一手負在身後,衣襬輕飄,不經意的跨過了每一道坎,走的雍容,卻不妖嬈。
姚滌塵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但終究只是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面聖拜壽的時候,左嵐的手裡還是拿著那捲《周易》,說了些俗到不能再俗的祝詞,卻贏得了身後一片的附和之聲。
回到座位上的左嵐更是安安靜靜地看他的書,就連身邊同僚之間的恭維之詞都只是草草應付了事。
左嵐還真是……算計的精明啊。今天這個局面他早已料定,才故意拿了卷《周易》給自己當道具吧。今天是皇上的壽宴,怎麼說出風頭的也輪不到是他,可他那絕世媚世的妖柔,不論在哪了要隱去了鋒芒也是不可能的。這是皇宮大內,四處安插的都是皇家的人,換句話說,都是皇上的人,說得再明白一些,就都是太子的人。一個不慎,可能都不用等到午門外,弓箭手,刀斧手就能把他穿剁成篩孔肉醬。今天,不是他顯山露水的時候,皇宮,也不是他顯山露水的地方。所以他用一卷《周易》掩蓋了自己的華芒。其實,左嵐也是很不容易的,人人都只看到他絕代的風華,沒有人懂得那一步一步爬到頂點時所受過的傷。他身為權相,權傾天下,敢與天子平起平坐,卻能活到今天,誰也不會懂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波折。左嵐其實,很難,他每一步都走在風口浪尖上,每一步都走得很難,很難……
“啪,啪,啪”姚滌塵被三聲清脆的擊掌聲驚得回了神,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錯過了上前拜壽的時機,這樣的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其實一會再補上也沒什麼要不得。可是姚滌塵自己卻渾身一抖,在皇宮大內這種地方失神,她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掌音剛落就看見太子妃款步上前,盈盈拜倒:“願父皇福壽延綿,萬壽無疆。”說罷接過身後侍女手中的盒子,開啟後竟是一個銀質的小球,掌心可裹,上面還雕著些許的花紋,但球徑太小,看的不很真灼。這本是個巧奪天工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