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育與安瑤偷偷扒在邢凱的房門口,看向邢凱廢寢忘食的背影,她們的心情都不太好。
“這樣不行啊,他會累病的……”安瑤拉著邢育蹲在牆邊。如今,就別提男女朋友之間的甜言蜜語了,邢凱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他做夢都在罵一個人……好像叫付嘉豪。哥跟你提過這人嗎?”邢育神色憂戚。
“付嘉豪?……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聽他嘮叨過,是他們班新來的同學,邢凱總罵人家是假洋鬼子。”安瑤抿嘴一樂。
邢育思忖不語,邢凱遺傳了軍人的特質,好勝鬥狠,一旦他認準死磕的事八頭牛也拉不住。但這種人容易走極端,要麼一舉獲勝,要麼萎靡不振。這也是邢育當初最擔心的狀況。
想到這,邢育聲稱有事要出去一趟,保證在生日大餐開始前趕回來。
※※
一個小時後。邢育佇立在外交學院正門口,她拜託一名外交學院的學生幫忙喊一下那個叫做“付嘉豪”的學生,出來見見。
付嘉豪是中英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英國人,付嘉豪國籍:中國。也就是說,別看哥們擁有一雙碧綠色的瞳眸,卻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邢育只看了付嘉豪一眼,就知道邢凱對他的敵意肯定有一方面來自於外貌。邢凱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的“姿色”可以超越他,當然,不是指邢凱帥得有多麼超凡脫俗,但至少會讓異性眼前一亮。但是,邢凱屬於剛毅型的美男子,不可能具備溫柔憂鬱的美感,可這個叫付嘉豪的同學,身材高挑,面板白白嫩嫩,深邃碧綠的眸色電力十足。
“這位小姐,你已經直視我五分鐘了,我卻不知道你的意圖。”付嘉豪看了看手錶,面帶微笑的開口,且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邢育鞠躬致歉,暗自舒口氣,唉……一山不容二虎,邢凱本來就有點自戀。
“對不起,打擾了。”她邊說邊轉身。
付嘉豪從身後叫住她:“請問,我在你們中國女孩眼中是展覽品麼?”
“這話怎麼講?”
付嘉豪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三五不時總有年輕女孩把我叫到校門口……”他攤開手心,又說:“不過你比較特別,情書還是巧克力?還沒給我呢。”
“……”邢育見他一副理所當然又不耐煩的模樣,從書包裡取出一張便籤紙,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返回他面前,雙手奉上。
付嘉豪每每收到的情書都是精緻的卡片或信紙,還真沒見過這麼隨便的,現場“起草”。
當他看到紙上的內容時,本想叫住邢育,卻發現這個公然挑釁的女孩已經上了公交車。
付嘉豪繃起臉,借過同學的腳踏車追趕公交,邢育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聽到拍打車身的動靜,她拉開窗戶,看向汗流浹背的付嘉豪。
“有事嗎?”
“你下來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是個娘娘腔?!”
“注意你自己的手指,蘭花指。”
“?!”……付嘉豪因為小手指挫傷紅腫,確實是翹起的。
他追車的行為,引起乘客的圍觀,坐在邢育身後一位大嬸開始逗貧:“我說小夥子,你以為自己在拍偶像劇啊?還追車,小心撞交警身上,哈哈哈。”
一位大叔也擠過來湊熱鬧:“嘿,還是個外國小夥呢,我跟你說啊,中國女孩不吃這套,如果有誠意給你女朋友買個大鑽戒吧,包準女朋友立馬消氣。”
“……”付嘉豪剛回國,還搞不懂北京人獨有的調侃方式,只覺得這些人不可理喻。
當然,北京人確實蔫壞蔫壞的,但是絕對沒什麼惡意,只是習慣性說反話。比如說一道菜很難吃,北京人不會直接說難以下嚥,而是說,這菜炒得真地道!都動筷子嚐嚐,味道好極了。所以說,付嘉豪追車的行為,在老百姓眼裡就是吃錯藥的表現。
車廂內嘰嘰喳喳,付嘉豪感覺自己就像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
他怒指邢育,丟下腳踏車……打車追!
於是,計程車從西城一路追上長。安。街。出租司機得知付嘉豪追公交車的舉動之後,也不忘調侃人家幾句,付嘉豪聽不懂老北京的口頭語,但大致明白司機大哥嘴裡沒蹦不出什麼好話。他磨蹭後槽牙,必須讓那女孩鄭重向他道歉才能完事。
“哈嘍,哈嘍,您這是追誰呢?”司機師傅歪頭問。
“一個女人。”
“喲,普通話挺標準的嘛,外國女人還是中國女人啊?哦,外國女人怎麼會坐公交呢,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