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燒得整個人都發燙,我一腳蹬了被子,坐起身來,這顧少卿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他將我送進賓館就走了,我們只是普通到比路人稍好一點的朋友,誰要和他……和他那什麼!我是醉了,可我不傻!
簡訊發過去不久,顧少卿那傻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以為他要和我說對不起,可等了半天也只是沉默不語,我不耐煩地在床上滾來滾去,他卻在那一邊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麼?”我不滿地埋怨,“誰叫你胡思亂想啦,我是那種不知自愛的人嗎?”
他笑個不停,到最後索性放開了嗓子,我被弄得莫名其妙,卻也受了感染,嘀嘀咕咕之後嘻嘻哈哈笑出來。
直笑到肚子都痛,眼淚流了一串又一串,他那邊才停下來,說,“你以後不許不打招呼就徹夜不歸。”
這麼快就拿出老師的款來教訓我?我偏偏要鑽空子,“那和你打過招呼就可以不回來了嗎?”
“你敢,”他語氣很輕,卻偏偏有不容置喙的力量,“你一個女孩子,時不時夜不歸宿的像什麼話?”
我盤腿坐起來,搖頭晃腦地說:“知道啦,知道啦,老古板,你給我閉嘴。”
“你又討厭我說話的方式了?”
“嗯,可討厭了。”
“那我閉嘴。”
“……”小心眼,我就這麼一說,他還當真了,“哎,你真不喜歡壽司嗎,我還說明天早上做雞蛋卷和壽司給你吃呢。”
“……”
“我有用手機搜攻略哦,有自信能做得很好吃呢,你真不喜歡哦,那我什麼都不做咯?”
“……”
咦,這人幹嘛不回答,難道睡著了?我提高聲音,“喂!不講話我就掛了!”
他這才清咳幾聲,卻是支支吾吾半天,“你要我閉嘴的。”
“……”得,還是我傷害了他幼小的心靈,我道歉我懺悔,我不該傷害祖國辛勤培養的小苗苗,更何況,這苗苗還掛著個天才的小狗牌。
這一晚,顧少卿的話特別多,我在這一頭聽著,一會兒喜一會兒悲。
昨天下午,他等不到我回來,匆匆下樓給自己買了包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實在受不了就想喝酒,可倒了一杯卻發現——“被一個傻姑娘狸貓換太子了。”
天剛黑下來,他就開著車滿大街地找,打電話也不接,走時又沒說去哪兒。將偌大的霈陵轉了一大圈,走投無路中去了警察局,卻是被告知72小時後才能報失蹤幫忙尋找,他一時衝動和他們理論,差點大打出手,一心急著找到我才忍氣作罷。
說著說著便越來越無章法,到最後,幾個無意義的單音節詞後,沉沉睡了過去。
我始終沒有提起他那句“我今天不想說話”來作揶揄,因為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問他“你在乎我嗎”——要裝作無意提及,似是玩笑幽默,而不讓他疑心我是有多在乎他的想法。
到底還是沒說得出口,知道他會說在乎,卻怕他強調只是因為把我當做學生、妹妹,甚至是受人所託。
我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以上每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足以讓我心酸。
有人說,愛情是能讓人堅強的力量。
並不全面,有一種愛情,很小很脆弱,牽一髮即動全身——我試過,所以我懂得。
而此刻,我聽著他沉沉的呼吸,一吐一納間波瀾不驚,終是讓這顆忐忐忑忑的心歸於安寧。
隔著一道不厚的牆,透過一道電波蜿蜒傳來,是他的聲音,而我的鼻尖微涼,分明聞得見這厚重氣壓裡屬於他的氣息,酸酸甜甜的,清清爽爽的——
就像那株精心種著的檸檬樹。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過蒙蒙亮,門便被人“咚咚咚”地敲響。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將旁邊的鬧鐘看了又看,這才將那重影的指標對準了一個數字:6。
天哪,才六點!
“和風,起來和我去跑步!”顧少卿清朗的聲音,此刻如同鬼魅,在外頭飄啊飄啊,鑽過門縫,直溜進我耳朵裡。
我心內嗚嗚直哭,四腳朝天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穿著簇新的綠恐龍睡衣,搖擺著小尾巴就開了門。
“昨天晚上居然下了雨,今天早上挺涼快的,走吧,一起去跑跑步。”他穿著淺綠色運動服,脖頸上搭一塊白色毛巾,一手抓著頂鴨舌帽。
一聽跑步我就哆嗦,就我這五短身材虎背熊腰的,一跑起步來豈不是要天崩地裂天塌地陷,直接影響到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