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花鏟給你?”
我拿筷子死命戳著飯,白她一眼,“別提那白斬雞,就他那種貨色,誰愛要誰牽走。”
凱絲立刻揀了我盤裡的一塊牛肉,拿筷子指著我,說得含糊不清,“這話可就假了,他那種貨色?他那種貨色要還差,值當全文科的美女們都眼巴巴望著流口水?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也學學人家虐戀小言,一對閨中好友共爭一男,一方為另一方付出主動退出,一方為另一方深受感動,兜兜轉轉幾圈之後,方才發現彼此才是生命中的唯一,最終破除堅冰結為連理……”
她話沒說完,一張俏臉立刻漲得通紅通紅,緊緊抿著嘴,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眼睛早已瞪成了銅鈴。
我將筷子一擱,先是莫名其妙地朝她望了望。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兩個人便同時爆發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張凱絲你現在可越來越重口味了啊,給姐滾遠點兒,姐可是根正苗紅一枝花,這輩子非男人不嫁!”
凱絲立刻一翻眼睛,“切,誰娶你可就真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好吃懶做,偷奸耍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雖然你沒有豬的容貌,但你絕對有豬的氣質!”
“……”
凱絲這個人,難得的簡單幹淨,過得自由瀟灑,彷彿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難倒她。她是加拿大僑胞,自小在溫尼伯長大,卻因為家庭的緣故,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十九歲時,懷揣著對古中國的美好幻想,揹著行囊與一身熱血跋涉而來。卻因為飛機晚點,掐錯時間,半夜方才來到宿舍。
當時我和汪安安正睡著覺,門突然就被開啟,緊接著響起了中年婦女的嘮叨聲:“這麼晚才來,虧你找得到地方,喏,就是這間了。”
緊接著,一個甜甜的聲音便尖銳響起,“阿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簡直愛死你了!”
阿姨毫不客氣,“別廢話了,明早記得下來賠門。”
我很快地睡過去,她們之後似乎又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方才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
第二天醒來,新來的凱絲正呼呼大睡,我睡眼惺忪地下樓走去食堂,剛到宿舍門口就被一地的碎玻璃嚇壞了。
這是進了賊了?旁邊一女生立刻否認,“昨晚上聽見這動靜沒,我還以為是進壞人了,誰知道是一晚回的女生砸的。”
另一個女生立刻驚歎,“這麼牛叉哄哄的一件事也做得出來?哪個學院的!”
“材料的一材女,怎麼學工科的就能這麼不同凡響,將咱們這商科的甩了不止幾條街吧?”
“哈哈,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當我將這事兒傳達給凱絲時,她樂呵呵笑了半天,倚著陽臺的欄杆說:“所以我才回國,就是想看看書中描繪的那種嫻靜溫柔、溫婉大方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
“於是呢,看見了沒!”我用手狂指著自己。
她扁了扁嘴,“相當負責任地照應你一聲,真沒看見。”
我急了,“哎哎,我我!”
“你?”她那叫一個不屑,“上課像瘟雞,下課像瘋雞,白天像老母雞,半夜像戰鬥機!”
“……”
飯後,我將生日這兩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凱絲。
她坐在床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過了老半天方才過來衝我笑,“沒事兒,顧老師不是請了一頓好的嗎,足夠貼上你爸爸的那一頓了。”
我長久地沉默著,點了點頭……其實,很想告訴她,還是有那麼些不同。
凱絲像個男生般捶了我一拳,“喂,你別多想了,離就離了唄,都這麼多年了,你早該適應了。也別覺著他們不關心你,瞧瞧你穿的用的,不都是他們給的錢?人就是要記得知足,別總想那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她是關心我,揉著肩膀只埋怨著,“痛死了,你簡直是在殘害祖國的花朵,我要代表正義消滅你!”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上鋪凱絲的床板。枕頭下硬邦邦一塊鐵,磕著腦袋微微有些疼。我拿出來摸了摸,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衝我說生日快樂時彎彎的眉眼,清朗的聲音,臉上忽明忽暗的璀璨……
我將之又一次埋進枕頭下,翻了個身,安恬地睡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顧少卿這一臨時有事,一直持續了好幾天。週四的力學課同樣順延向後,小灶也因此耽擱下來。
週末這天,凱絲的同學從同城一所牛氣沖天的大學趕過來見她,聽她說兩人自小便是鄰居,“他那時還穿開襠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