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就平復許多。
方童摘下手套,想微笑讓氣氛輕鬆,不過笑得挺難看,對喬森說:“親愛的你那麼聰明,我就什麼都不說了,在中國感情和身體是統一的,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愛你。”
喬森沒有再說什麼,他們按部就班的洗澡上床,彼此都覺得有很多話想說,卻都沒有再開口。方童想,原來那麼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到底到哪裡去了?喬森知道在中國有一個詞語叫隔閡,他只是聽過和看過,到今天,這個詞才這麼形象的在他腦海裡出現了。
既然喬森來了,方童就捨不得再去上班了,她申請的年假恰好提前用了,每天和喬森泡在一起,陪他去見以前的同事和朋友,陪他重溫熟悉的餐廳和店鋪。喬森晚上偶爾也會出去應酬,以往的上司或部下,甚至於曾經的女朋友。方童是火爆脾氣,心裡擱不住事,但為了兩人之間的融洽,竟然也能忍受下來,還可以很自然的陪著他們喝啤酒、玩桌上足球,不亦樂乎。
兩週後,喬森準備回北京,方童幫他一起整理行李,忙亂中,她突然燃起恐懼感,因為對於即將到來的離別,她竟沒有半點兒留戀,反而在內心深處,有些盼望著喬森回去,然後她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她被自己嚇壞了,連忙跑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喬森見她情緒不對,擔心的等在衛生間外,五分鐘後方童出來,一頭扎進喬森的胸膛裡。
“喬森,帶我回北京吧,我想每天跟你待在一起。”
喬森捏捏方童的耳垂,問她:“你不快樂是嗎?我想,你不是我想象中那麼快樂的。”
方童鼓足勇氣,連珠炮一般說:“我們不能這樣,我愛你,愛了你三年,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怎麼生活,咱們不能分開的。我想去超市時跟在你屁股後面,想看著你揮汗如雨的做家務,想聽你講那些不著邊際的大道理,我真的不能離開你,喬森。”
“我們沒有分開啊,只是你長大了,但自己還不知道而已。童童,你總把自己當作三年前的那個小姑娘,覺得不能獨立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其實已經不是了。你看你一個人在香港,可以很好的應付工作,可以找到知心的朋友,知道在哪裡買到價效比很高的衣服和日用品,也知道怎麼把自己打點的舒服得意。其實在北京時,你已經長大了,恭喜你,我的姑娘。”喬森說完,低下頭吻方童。
方童被他說得迷糊了,但她很快就知道喬森說得沒錯。她曾經上班時看不到喬森就魂不守舍,覺得自己沒人可以依賴,做什麼都不會好;她也曾經睡覺時不握著喬森的手就睡不著,喬森如果晚歸,她就要抱著他的襯衣上床;她還曾經根本不能獨立開車上路,必須喬森在副駕駛上坐著,要是喬森不在,她寧願踩著高跟鞋去擠公交車。
但慢慢的,方童在MAXAIR行政助理這個崗位上游刃有餘,她可以把交給自己的工作處理得妥妥當當,她還能陪著喬瑟夫去應酬,不動聲色的將別人敬來的酒躲過去。即使喬森不在,睡前她也會習慣性的檢視門窗是否鎖好,一個人看電視或者跟朋友煲一下電話粥,洗澡,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最後喝一大杯牛奶或白開水,鑽進被子裡睡覺。她開車速度不快,卻很靈活,在路上閃轉騰挪,既沒出過事故,也沒誤過事情,甚至某一次偶遇一個碰瓷兒的路人,她都沒有急著給喬森打電話,而是自己漂亮的解決好了。
喬森看著立在腳邊的兩個大箱子,和方童一起沉默了,他不是對這一切的改變沒有感覺,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把方童當做那個剛走出校門的小女孩兒。就像他第一次在MAXAIR見到她,穿著彩色條紋的運動裙和藍色的運動鞋,頭髮高高紮起來,在公司的走廊裡與自己相遇,送給自己那麼一個純潔的,又帶著仰慕式的微笑。
現在他的女孩兒,每天忙碌的在公司裡穿梭,雖然笑容仍然是簡單和真誠的,但再不是曾經的感覺了。他的女孩兒穿著規規矩矩的職業套裝,六厘米的高跟鞋,頭髮要盤起來,妝容是精緻的,表情也是招牌性的,他想,也許他們真的不應當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的,他多麼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方童。
“寶貝兒,我想,我們都不快樂了,或者說,不再像從前那麼快樂了。也許,我是說也許,我們應該讓彼此放鬆一下……”
方童直覺中喬森就要說這個話了,她潛意識裡期盼著,不知是期盼著他說出來,還是期盼著他不要說。她原來以為是從知道喬森是不婚主義者之後,兩個人才有了嫌隙的,現在才明白,大約不是的。喬森仍然愛著那個不懂事的,依賴人的,又不講道理的小丫頭,可正如喬森說的,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