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你聽話,真的會傳染的,唾液裡有細菌,面對面說話都不可以,咱們這樣,先讓程凱送你回家休息,等我好了就去找你,好不好?”沈安沉見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心裡愈加焦急。
“唾液裡有細菌是吧?行,你等著,你女朋友有辦法。”方童起身跑到護士站,憨皮賴臉的找護士要來兩個一次性口罩,她戴上一個,又拎著另一個大搖大擺的回到病房。
她把額外的那個口罩給沈安沉戴好,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對方好笑。沈安沉正準備說些什麼揶揄方童的古怪形象,方童突然俯下身,趴在床頭,隔著兩層天藍色的一次性口罩,四片唇貼在一起。他們的樣子是可笑的,卻也是心酸的,吻著吻著,方童就流下眼淚,落在沈安沉臉上。沈安沉輕輕的撫摸著方童腦後的頭髮,感覺到淚水滴落,他心裡揪了揪,攬住方童的手更緊也更用力了。
方童是閒不住的個性,她很快把病房收拾得整整齊齊,床頭桌上的雜物全都收進抽屜裡,屋裡大大小小的擺設一律擦洗一遍。沈安沉看得眼花繚亂,他幾次讓方童停止折騰都宣告失敗,方童一邊忙活一邊說:“這次你給我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不徹底養好身體絕對不許出院,所以病房環境嘛自然要溫馨一點兒啦,要不然更留不住你了。”
除了環境還有飲食和個人衛生,方童事無鉅細,半點兒都不馬虎。比如沈安沉每週只能吃三天的固體主食,其中還得包括一頓粗糧,其他的就是米粥和麵湯;比如三餐都有固定的時間,向前向後都不許超過半個小時,連數量都是不容有變的,嚴格控制在方童認為恰當的範圍內;再比如睡前不留死角的全身清潔,飯後溫鹽水漱口,以及衣服的每日更換,總之,沈安沉沒有丁點兒發言權,全部在方童的掌控之中。
假期只有兩週,本來方童是捨不得用的,她想攢著留到春節,一來能在最重要的日子裡跟沈安沉相守,二來又能和父母團聚。可她聽到沈安沉在電話裡對她說想她時就再也坐不住了,她果斷的交了休假申請書,也沒認真收拾行李,只帶了一些隨身衣物就回來。她在飛機上度日如年,一分鐘見不到自己的愛人就不能放下心來,總覺得他哪裡不太平。
打通程凱電話後,聽他說沈安沉已經被送到醫院,她並無應有的緊張和恐慌,反而是舒了一口氣,心中默唸萬幸。心有靈犀這樣的詞語是不是顯得太過庸俗而矯情?也許只是距離帶來的掛念,總之無論如何的,方童在見到病中的沈安沉那一刻,便下定了決心,她是斷斷不會再離開他半步了。
清晨方童到醫院食堂去買早餐,她是迫不得已才去這裡的,她嫌人家的蔬菜不夠新鮮,又嫌人家的米粥不夠濃稠,可沒有辦法,這裡沒有炊具也不允許做飯,她想回家去弄,沈安沉又不同意,他還戰戰兢兢,草木皆兵,總是怕方童一去就不復返了。
等她回到病房,程凱已經來了,坐在沈安沉對面的椅子上,表情嚴肅的彙報工作。沈安沉也是眉頭緊鎖,翻看著手裡厚厚的一疊資料,時不時的向程凱問些問題。方童沒敢打擾,獨自在樓道內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沈安沉讓程凱去找自己,才閃身進屋。
“你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久呢?”沈安沉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依賴。
“我看你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哪能貿然打斷啊,老程,我嚴重警告你,以後工作上的事只能在早飯以後午飯以前交流,其他時段一概不接待。”方童把盛好的麵湯端給沈安沉。
程凱傻笑,轉身向沈安沉求助:“冤枉啊沈總,我實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臺這個規定的,以後一定注意,不過主要是這次的事太急了。”
沈安沉瞪了方童一眼,才對程凱說:“你做的對,這件事必須讓我及時知道,不要聽方童的,她的一切無理要求只針對我,對外人無效的,你不受她的約束。”
“那什麼,您看我是知趣的趕緊走人,還是把剩下的事斗膽同時稟報了?”程凱又從包裡掏出額外的檔案。
“哎呦,不行不行,他還沒吃飯呢,你別在這兒搗亂,說話就要超過八點半了,快躲開。”方童把程凱扒拉到身後,伸手示意沈安沉繼續吃飯。
程凱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問沈安沉:“什麼情況?沈總,怎麼吃飯還有時有點的?”
“我也很無奈的,方小姐指定了無數的條條框框,我根本沒有反駁和質疑的權利,不只是這些,唉,我現在連散步和聊天都是受限制的。程助理不好意思,你稍等半小時左右,我儘快……”沈安沉看到方童惡狠狠的瞥他,迅速改口,“哦,不是儘快,我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