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金心領神會,不著痕跡地躬身退下,沒驚動任何人。
大事一定,曾宏心中一塊大石頭便落了地。端起茶盞,蒼老的臉上再度浮起輕鬆愜意:少帥少帥,年少輕率……方君乾,不要怪我心狠,怪只怪你鋒芒太露。你活著只會成為我曾家的禍
害!
曾府裡氣氛陡變,空氣中流動著詭異殺氣。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警戒在周圍的曾府家丁,已經悄悄地把這個庭院給圍了起來。
方君乾面沉如水,他靜靜看著曾宏,“曾老爺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曾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在這個時候甚至有一種慈祥的味道,“方少帥年輕有為,讓我這個老頭子心裡不安吶。你還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曾某說吧,我一定會實現少帥最後心
願的。”
方君乾輕蔑一笑:“就憑你?”
曾宏還沒有回過神來,但管家曾多金卻反應極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槍就要向方君乾撲去,還未等曾多金的口中發出半個音節……
“噗!”的一聲,曾多金腦袋炸出一蓬血漿,仰天就倒。
狙擊手!這個讓人脊背發涼的認知剛剛出現在曾宏腦海裡,曾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屋頂上冒起一個個人影,一幫幫兇神惡煞的南統軍士兵持著槍迅速衝進大門,曾府的
家丁一下子就被繳了械……
局勢風雲突變驚心動魄,看著一臉驚駭與痴呆的曾宏,方君乾的某種惡趣味和性格中叛逆因子開始作祟,頓時心情大好,笑容滿面:“曾老爺子難道認為本帥會毫無準備拜訪貴府?那你
未免也太小看我方君乾了。”
一腳踹翻曾宏,那個不可一世的曾家家主渾身上下像沒有了半根骨頭般趴倒在地,鼻血流了滿臉,狼狽不堪。
他面色煞白,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方君乾,宛如毒蛇般的怨毒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方君乾壓低頎長的身子,漂亮的眉梢微微一挑,笑容閒適而冰冷。
“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譏諷的冷笑染上戎馬百戰的血腥殺氣。
“你錯就錯在,”冰涼粘膩的聲音鑽入曾宏的耳膜,“竟然傷了他……”
位於玉亙市中心地段的曾家府邸此刻朱門緊鎖,如狼似虎的南統軍將其重重包圍,封鎖得滴水不漏。
曾宏趴坐在地上乾巴巴嚎叫:“我曾家名門望族,南統軍無權這樣對待我們!你們這是屠殺平民,天理不容!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出門就遭雷劈,被車撞!”
方少帥還有心情欣賞這滿園金菊:“不會呀,本帥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積累功德。萬民敬仰愛戴尚且不及,又怎會遭天譴?”
“方君乾,我大兒子曾光是平京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我們曾家更是東南望族,你不能這麼隨便帶兵搜查曾家府邸!大總統知道後絕不會放過你!”
“他不會知道的。”
在這一片肅殺森嚴的氛圍中,這聲悠悠嘆息格外突兀。
從大門到院子的通道上,幾十個睚眥精兵披掛整齊,目不轉睛兀然挺立,眼中精光森冷似雪,那種殺人如麻的冰冷表情令人不寒而慄。
一抹雪白身影伴隨這聲嘆息邁步跨入。
“三天前,曾老爺子派往平京的信使已在半途死於非命了。”
劍拔弩張的院子因他的出現而像是另一個世界:乾淨、純粹,不染纖塵。
金燦燦的菊花熱烈而安靜地繁茂著,一滴兩滴露水,一片兩片花瓣,悠悠地轉落而下。
現場詭異地安靜。
突然,曾宏像是瘋了般猛然跳起向無雙衝過來,長長的指甲幾乎戳到了肖傾宇的眼睛,衛兵連忙把他拖開來,他仍在不住地叫罵道:“肖傾宇,你敢抄我曾家,你爺爺絕不會放過你!我
兒子絕不會放過你!嘿嘿嘿,我兒子一定會為我報仇的,他會出幾千萬買殺手要你的命,我要你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白衣少年溫潤如玉的眼睛直視那乾癟的曾老爺子,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曾光副委員長於昨日突然暴斃府內,死因不明。”
除惡務盡是肖傾宇的信條,而潛入平京的睚眥暗殺隊也沒有讓他失望。
曾光……死了?
曾宏臉色發白,驚駭欲絕,甚至連聲音都哆嗦起來:“光兒……死……死了?”
聞知噩耗,曾宏嚎啕大哭,聲嘶力竭地詛咒:“方君乾肖傾宇!你們不得好死!我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