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老大,居然是這麼一個氣質儒雅,帶著濃濃書卷氣的中年文人。
而此時,
這個權大勢大人人敬畏的杜幫主,卻在和一個少年人下棋。
他白衣漫卷,身影單薄,長髮輕披,面色蒼白如雪,眼眸凝利似漆星。孤獨中帶著憂悒,溫雅中帶著疏離。
少年坐在那裡,竟給人悠冷的感覺。
一點坐看風雲的悠冷。
“肖老弟,蒼鷹嶺一役南統軍大獲全勝,為什麼你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啊?”
肖傾宇捻子,冷淡道:“一場再大的勝利也無法丈量出真正的和平,懦弱的官吏貪圖的只是繁華都市的粉飾笙歌,前線的戰情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誇大的傳說。
“何況,肖某知道等倭軍捲土重來之際,這座城市將會遭到最為猛烈的報復。又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呢?”
杜陽簫垂眉,他的眉梢本就有點低,以致他看上去總是像在沉思。
沉默一會兒,卻吐出截然無關的話:“杜陽簫家道中落,本是在街頭賣字畫為生的落魄書生,當年在玉亙長街被地頭蛇硬收保護費,遭人欺壓時,萬萬想不到會有今天這般風光。這一切,多虧了肖老弟。”
那一日,他在長街寫字作畫,卻因無錢上繳保護費從而得罪了一個地頭蛇。被那幫地痞無賴暴打一通,正倒在地上無助吐血之時,一個還可以稱之為孩子的十三四歲的少年,將身上所有財物全部拋擲在他面前,對他漫聲道:“好男兒有此才華志氣,何苦折辱於宵小之手?何不以此做拼搏奮鬥之本錢,既然赴京博取功名已然無望,那麼做一方梟雄隻手遮天也未嘗不可!”
那一日,滿天燦爛的陽光猶如他白衣耀眼。那一日,杜陽簫的一生就此改變。
白衣少年落下棋子,灑然微笑:“那是杜幫主自身之功,肖某不過偶然路過巧極贈金。”
杜陽簫卻一口咬定:“沒有肖老弟當時的閒極贈金,杜某人永遠是長街上賣字畫的小人物,哪裡會有今天!”
肖傾宇但笑不語。
“當初聞得方少帥開槍打死仁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