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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明晃晃的圓中央,方君乾氣度如常:“不知陛下這是何意?”
“英武侯方君乾勾結番邦犯上作亂,有負皇恩罪不容誅。方君乾,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笑話!
方小侯爺笑容不動:“陛下明鑑。臣雖**桀驁不羈禮法,但這投敵叛國之事卻是心知肚明萬萬不敢去觸犯的。更何況死於臣手的匈野將士不下百萬,匈野恨臣入骨,怎可能與臣聯手?此定是匈野挑撥離間之計!陛下英明,還望陛下還臣一個清白!”
這幾句說辭字字中肯有條不紊,引起臺下民眾議論附和之聲。
龍椅上的嘉睿帝陰沉著臉。
他一直不喜歡方君乾。
這從方小侯爺出世就已註定——他是定國王爺的兒子。
而且,除了太子這個身份,無論外貌、文采、武功還是治國之才,自己的兒子方簡惠沒有一樣比得過他。
連名字都惹人不快——君乾君乾,你若君臨天下又該把我們皇室正統置於何地?!
嘉睿帝森森一笑:“如此說來,小侯爺是被冤枉的了?”
方小侯爺一口咬定:“正是。”
“如此甚好……”方嘉睿的手指不疾不徐輕叩龍椅扶手,“朕也早有懷疑。果然,謀逆一事與君乾無關,英武侯果真沒辜負朕的期望。”
聽著這話,方君乾驀的開始心悸,那種從心底生出的恐懼無助迅速傳遍全身,怎也無法遏制。
“謀逆一事原來是定國王爺一人所為,是朕誤會君乾了。龍袍玉璽皆從定國王府搜出,證據確鑿不容抵賴。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既然愛卿是無辜的,那麼,就讓朕親眼目睹愛卿是如何大義滅親的吧。”
方君乾只覺得自己心都快炸了!
抬頭死死盯住皇位上的嘉睿帝,方君乾告訴自己,這是皇帝,是能掌握我生死大權的人!
甚至連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的命運都在他掌握之中!
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保護!
方君乾,你、願、如、此!?
“英武侯,還不動手?你不想證明你的清白嗎?還是說……謀反一事果與你有關?”
方君乾站在原地,手因激憤抖得不像樣子。
方嘉睿,你欺人太甚!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方君乾都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灰濛濛的天空渾濁而沉重,彷彿承載著無限悲哀和負擔。
心中有恨,但方君乾不能動。
一動就給嘉睿帝坐成了口實,一動身邊的刀斧手就會一擁而上,一動自己父母就會人頭落地!
腰間的碧落在劍鞘中嗡嗡鳴顫,方君乾終於知道,什麼叫忍字頭上一把刀!那把刀,將自己從內到外割得鮮血淋淋!
但是
他不能動、不能動、不能動……
蘭姨喚道:“乾兒快走!他們攔不住你!”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
“**!”劊子手一巴掌將蘭姨摑倒在地!
突然一陣劇痛從胸腔開始蔓延。劊子手傻傻垂頭,發現一枚沒羽鏢釘在自己胸膛,鏢尾還在微微輕顫……
拔劍在手,方君乾的眼神如血獄修羅。
劊子手轟然倒地!
“英武侯你想造反不成。”冷笑。此舉正中嘉睿帝下懷,“來人,拿下他。”
“陛下,陛下——”跪在地上的定國王爺忽然撞開侍衛衝到方君乾身邊,重重叩頭!“犬子無辜!謀逆造反一事都是臣弟一人所為,要殺要剮臣弟絕無二話,望陛下放過犬子,臣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方君乾心頭陣陣戰慄:“父親……”
定國王爺忽然伏在方君乾耳邊說了些什麼,方君乾怔怔站在原地,木然的眼神。
突然重重朝劍尖一撞!
“王爺——!”蘭姨的驚呼如杜鵑啼血!
所有聲音戛然靜止!
風呼嘯刮過,天地蕭瑟肅殺。
方君乾只覺滿手粘膩,低頭,看見碧落劍完全沒入了父親的身體,猩紅的血液順著長劍沾滿了自己的手……
為什麼……
為什麼……
他不要這樣……怎麼會這樣……
定國王爺蒼老的臉距離方君乾極近,似乎對他慈祥地笑了笑。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陛下聖明……犬子已然大義滅親,陛下這回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