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原諒!可是你離開我了!”苗桐盲目地喊著,狀似瘋癲,指著他的鼻子,“你根本不知道,這不是離開,這是拋棄!你說你是我的家人,可是你拋棄我!”
面對這樣的指責,白惜言發現自己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語言。那不是拋棄,他從沒這麼想過拋棄,他不認為自己你有拋棄她的資格。
如果不是苗桐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地控訴,他根本都不知道原來這雙總是追逐他的眼睛裡,有這麼多的痛苦。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保守又笨拙,他不會愛人,他傷害了她。
“你不要說得那麼嚴重,我怎麼會拋棄你,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你的每封郵件我都有在回,你只要說要我回來,我就會回來。”白惜言找著適當的措辭,“我只是需要……冷靜一下……”
“單方面的‘冷靜’,我只會覺得你是因為討厭我。”
“怎麼可能?”白惜言搖頭,再搖頭,“我打了你……不管你說什麼話我都不該打你,這根本就是家暴……你沒有厭惡我,我就該偷笑了。我一直這樣想。”
苗桐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揮開白惜言的手:“你說謊,是你不想看見我。”
怎麼會不想見?他已經習慣有她參與的人生了。
白惜言挫敗地低著頭,他無法將內心真正的想法說出來,那太不堪醜陋。因為我已經忍不住地會去怨恨曲嫉妒,想要不顧一切地掠奪你的人生嗎?
“小桐,如果你能開心的話,現在你可以討厭我趕走我。你想見我就讓我過來,你不想見我就讓我不要出現,當然你也擁有拋棄我的權利……”白惜言握住他的雙手,認真地委屈地問,“或則,你現在就打算拋棄我?”
苗桐看著他,想要“拋棄”他,她已經無法停止了。
人會作惡會犯罪,是因為有太多的慾望。當慾望越來愈龐大,自制力,三觀,底線,都會越來越渺小,最終一切行為都會被慾望所支配。
苗桐已經被支配了,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停止。苗桐苦笑著扶住額頭,這場遊戲裡她早就失去了說不的權利。
“你知道答案的。”
“對,我知道,我很卑鄙,你可以鄙視我。”
苗桐靜靜看著他,微笑的帶點狡黠的眼神,不過找不到一絲不耐煩的痕跡。算了,她想,她不願意再去掙扎了。
“我為什麼要鄙視你,是我犯錯在先的。”
“那我們這算和好了?”
那她還能怎麼樣,苗桐把眼珠轉到一邊,帶著點彆扭的表情說:“你也可以繼續‘冷靜’啊。”
“你這個記仇的傢伙。”白惜言呵呵笑起來,“你能向我撒嬌,我真高興。”
苗桐覺得臉上開始發燒,一本正經地說:“明明是發火。”
“那歡迎你常常朝我發火。”
當天晚上雨過天晴,天空中每顆星子都水洗般璀璨,與遠處的燈火交映成輝。因為知道白惜言,她思慕的人就睡在一牆之隔,她睡得非常安穩,她得到了救贖。
而白惜言多了一項功課,作為一個男人他除了管理好自己的腎臟,還要管理好自己的心臟。
回國後他先去醫院做例行檢查,每次做檢查劉錦之總是如臨大敵,臉色相當凝重。相比之下,白惜言倒是鎮定很多。白惜言其實並不是很介意自己生命的長度,畢竟終生都離不開藥物和如同古稀老人的生活並不輕鬆。只是如果他不在了,兩個姐姐的下半生可能都在愧疚和自責中度過,所以他嚴格按照醫囑來服藥,也嚴格地管理飲食和運動,只能說盡人事知天命。
“錦之,你這麼錦之我的身體會讓我覺得……你其實在暗戀我耶。”
“豈止暗戀,簡直是離開您不能活。”劉錦之淡定地替老闆開啟車門,懶得多看他一眼,“你確定你每天都有按時吃藥吧?”
“雖然我有按時吃藥,不過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一個人默默守護生病的愛人通常兩人都沒什麼好結果。”
“您說的是泡菜國發生的事,您不吃泡菜,而且您也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啊,我說的是《斷背山》。”
“哦,那個主角最後的死跟生病沒關係,是意外。”
白惜言哈哈大笑,“錦之,你變得幽默了啊,戀愛了嗎?”
“怎麼可能,只是在被逼著相親。”劉錦之嘆口氣,“惜言,血肌酐偏高,教授建議住院觀察,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只是建議住院觀察,還沒有到非住院不可的地步不是嗎?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