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他就被通知參加葬禮,他真的難受,十幾年的情誼擺在跟前不是假的。
可他終究要找個姑娘結婚的,這姑娘要跟他門當戶對,要過得去父母的眼。他的確是盤算著苗桐帶著半壁江山嫁給他,她不醜,性格也沉穩,看起來不會是老公有外遇就像個潑婦一樣吵悶的女人。而且他有跟她過一輩子也不會討厭的覺悟,當然他不能保證身邊沒別的女人,但是他可以保證謝夫人的位置只屬於好一個人。
這盤算真的是絕妙極了,可苗桐這小狐狸看出來了,她說,你是他的朋友,別讓他難受。
下車時,苗桐問他:“你不進去?”
謝翎大笑:“不了,我怕捱揍。”他這會覺得沒臉見老朋友。
苗桐在門口換鞋,就看見白惜言坐在沙發上,左手握著個棒球棒,右手拿著煙。
“謝翎呢?”
“走了,他說怕捱揍。”
白惜言愣了愣:“跑得倒挺快。”把棒球棒扔到旁邊,繃著那張白玉雕琢的臉,說不出的陰鬱,菸灰掉到身上也沒發覺。看樣子有些筋疲力盡,好似他竭盡全力打過去,卻打到了棉花上,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可以為她做到這個程度,為什麼就不能有愛呢?
苗桐拿掉他的煙,跪在他跟前,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他身上獨特的清幽的體味,鑽進她的肺葉裡,流進血液,滲進骨頭,直擊心臟。人真是貪婪的東西,看不見他的時侯覺得能多見幾次就好,在一起相處了又覺得為什麼不能得到他的愛
苗桐覺得身體內蠢蠢欲動的愛慾在蒸騰,不禁有些絕望,人啊,真是貪婪的東西。
“……謝翎,倒是個不錯的結婚物件。”白惜言摸著她的頭髮,“你要是跟著他,我也放心了。”
“你剛才不是想揍他?”
“哪個哥哥不想揍把自己妹妹拐走的臭小子?”白惜言心裡陣陣泛酸,簡直酸透了。今天一大早他差點要衝到謝翎家裡把那小子揍一頓,往死裡揍。可想到苗桐驚慌失措的臉,他就蔫了,他憑什麼干涉她的人生?
苗桐往上蹭了蹭,把臉埋在他的雪白的頸子裡,嘴唇無意識地蹭過他的動脈,若有似無地吻他。在白惜言看來就好像被養的小貓討好了,即使苗桐得寸進尺地用牙齒輕輕啃咬他的鎖骨,他也沒動,不想動。
這不妥!不成體統!停下!立刻停下!
即使心裡這樣喊著,他奇怪自己的身體竟抗拒不了半分,只想要捧住她的臉狠狠咬住她著了火的小舌頭,或者把手伸進她的胸膛裡摸摸她的心臟是不是滑膩火熱。
白惜言的身體燒起來了,苗桐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抬起頭趴在他臉上怔怔看他,水墨白玉的輪廓,好似舊時纏綿的春雨落在他的眼睛裡,真好看啊,白惜言真是好看的過分。
苗桐想佔有這個人,就算明天他就死了,她也願意睜著眼睡進他的棺材裡。
“……小桐,別鬧了。”他狼狽地別開眼,佯怒,“成什麼樣子?!”
“其實我……我一直……一直喜歡……”著你。
“其實你一直喜歡的人,是他吧?”白惜言低眉看著她,“真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苗桐一下清醒過來,過熱的大腦迅速冷透,遭了,她逾越了。
她笑了笑:“是啊,真好啊。”
白惜言對著她的臉愣住了,明明是在笑的,為什麼卻有雙這麼冷的眼睛。他說錯了什麼嗎,白惜言下意識地相要握緊她的手。即使是手心的溫度,他也想讓她好過一些,溫暖她一些。苗桐不留痕跡地收回了手,也收回了那一點兒剛冒頭的瘋狂的念頭,幸好,她想著,幸好這點齷齪的貪念沒被他發現。
“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白惜言頓了頓,“你……剛才……”
“……吃飯吧。”
“什麼?”
“我餓了。”苗桐轉身,“我去換衣服。”
他怔怔看著苗桐的背影,不知怎的,只覺得自己在無意間好像打碎了什麼東西,把他最貼心的姑娘一下子推到了天邊。而有些話,一旦錯過了時機,就很難再聽到了。思及至此,白惜言的心裡隱隱約約地升起些類似於疼痛的情緒。
這一夜夢裡,又是銷魂的春情,那妖精的髮絲纏著他的眼,滿室的活色生香。夢中的情人極其乖順可愛,在最熱情時,他終於看清了,在他懷裡如蓮花般綻放的人的臉。
第二天謝翎接到白惜言的電話,他想著躲著再遠,挨一頓罵是少不了的。可白惜言沒罵他,打了電話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