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不是質問。”他鐵青著臉道。
“他曾是我的男朋友。”同樣沒有轉折,直切主題。
“在美國那段時間的?”
“嗯哼。”說到美國,她立馬美國味十足起來。
“很要好?”
“要好的定義是什麼?”她抬眸看他,“柯毅,你想知道什麼呢?”
“他媽的我想知道你這幾年心裡一直有誰不行嗎?在我懷裡時,你想的是誰?在我床上時,你想的是誰?不行嗎?!”他驀地起身,在她耳邊大吼,幾近面紅耳赤。
縱算這時的街心公園人丁冷落,他老兄有必要這麼激動澎湃嗎?“有必要嗎?”
“有必要!”他擲地有聲。
兩人一坐一立,對視良久,柯毅手指蜷了再蜷,握了再開,胸口起伏不定。
柏櫻在那雙顛倒眾生的桃花眼裡看到了受傷,受傷?她搖頭:“柯毅,也許我該提醒你,我和你,只是兩個彼此熟識的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的獨立個體,現在再揪起那種話題,有什麼意義?能改變什麼嗎?”
“前妻與前夫不算是一種關係嗎?”柯毅濃眉緊緊擰著,出言不善,“或者,我該提醒你,我們是兩個曾經在床上親密無間的個體?”
她明白了,這柯毅是存心吵架來著。“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不是唯一一個曾經和我在床上親密無間的個體?”
柯毅一震,臉色倏變。她夠狠,不提他那些鶯鶯燕燕,不提他那些露水姻緣,拿最能刺他心臟的來說項,果然是那個一旦決絕便不再回頭的女人。
她突然覺得這場對峙簡直無聊到透頂。“柯毅,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啊,為了什麼?柯毅悶悶地坐回去,取出一根菸點燃。
“回去吧,找一個願意聽你抒發怒氣的物件繼續發洩。”
“柏櫻,”柯毅叫住她,“陪我坐一會,三十分鐘,不,二十分鐘……十分鐘就好。”
她微怔:這個向來驕傲如王的男人,剛才話裡可透出那麼一絲絲祈求意味?但是,她沒辦法順應這祈求,他不會缺人陪,而她沒有陪他的義務。“走吧,柯毅,回到屬於你的地方,我和你,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她走得沒有絲毫猶豫,卻看不到,在她身後,男人的臉灰敗如紙。
連朋友都不是!
斯南楓趕到時,聽見的就是這麼幾個字。從雙胞胎嘴裡得知他們的“前任老爸”來訪,懷著滿腔醋火衝下樓,注意到柯毅的車子仍在原地停著,忍住踢它一腳的慾望,很聰明地想到附近的街心公園。果然,遠遠看見了他的傲櫻和一隻很礙眼的生物面對面坐著,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大有一決高低的意思。只不過沒想到的是,走近了,話聽得清了,竟把那樣的句符聽進耳裡。
柏櫻迎面看見他,“你怎麼在這裡?”
“找你。”他掃了仍坐在涼亭的男人一眼。
廢話。她瞪他一眼,卻看見他眼底的黑暈,而現來健康的麥色肌膚竟也透出一絲蒼白,“你怎麼了?”
“頭痛,腳痛,渾身痛。”他噘嘴,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你摸摸看,我在發燒。”
天。她被他的溫度給驚了一記,扯著他胳臂就走。果然是怪胎,別人發燒是臉色灼紅,他竟給個恰恰相反。
“櫻,去哪裡?”他乖乖跟著走,嘴裡問。
她不語,一徑牽著這個靠生病來博取大人同情地大孩子走路。
“診所?”他瞪著離他愈來愈近的兩個字,不妙的預感逐漸形成,“櫻……”
她不理他,只管加快腳下的步子。
“櫻……”
“櫻……”
“櫻……”
“閉嘴!”她回頭。
他閉嘴。
可等到“診所”門前,他卻剎住身子,說什麼也不肯隨她進去。“我只是發些小低燒,多喝幾杯開水就搞定了,不需要……”
“進來。”她音量不高,甚至稱得上溫柔。
“不需要啦,只要在床上躺個兩三天,我敢保證……”
“進來。”她持續溫柔。
“我……”
“進來。”
“我不打針喲,我討厭打針,不是很疼,卻很奇怪,刺刺的……”
若非當下握在她手底的溫度的確炙熱得可怕,她肯定自己會失笑當場。原來真有怕打針的大男人?而且就讓她遇見了一個。
“打針還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