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崔陵背對著自己僵硬著身子沉默著, 程瑄冷聲道:“你今夜過來我的別院,我就將手裡的東西給你。”
說完,程瑄就不管崔陵的反應, 自己率先大步離開了。
斯蒂蘭站在身後看著程瑄的背影,眸光幽深。
她倒是不害怕程瑄知曉了這件事情,雖然她對於程瑄是怎麼知曉的,的確很好奇。
但是他選擇私下裡偷偷來告訴自己,就說明程瑄並沒有告發她的意圖。
而且, 程瑄啊, 斯蒂蘭不由得輕輕唸叨了這兩個字。
這個男人弒父滅君, 幹盡了這個世人眼裡的大逆不道之事,後來他更是成為了一個殘酷的君王。
但是確實是,斯蒂蘭在他的身上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野心,倒像是憤世嫉俗而一直陰鷙著。
斯蒂蘭不由得想到了程瑄的身世, 他小時候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失手殺了自己的母親之後,丞相還很平靜的將他自己的罪行給掩埋好了。
這讓程瑄的心『性』扭曲了起來, 他恨自己的父親,可是他卻又太過弱小了不能反抗他。
他還得死死的掩蓋著自己知道他的秘密,不然的話, 他自己的『性』命恐怕也堪憂。
明明是程瑄如此憎恨的人,可是他卻偏偏要若無其事的每日在丞相面前掩飾,還一掩飾就是這麼多年,難怪程瑄越來越陰鷙了。
後來若不是這個王朝分崩離析,而程瑄乘機殺了丞相之後, 畢竟是弒父,若是他不更往上一步不站在這權利的頂端的話,天下恐怕是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因而這讓斯蒂蘭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她發現自己還是可以爭取一個盟友的,或許未來這三分天下里,會少了兩個王了。
“小主人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了,果然是氣運之子,未來的三王之一,唐子玉哪怕都這樣了他還是沒有死啊。”
“你說什麼?”阿寶的話讓斯蒂蘭很是震驚。
唐子玉果真是命硬啊,都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都還沒有死。
當然論起命硬這件事情的話,斯蒂蘭敢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唐子玉在滿是毒瘴氣的山崖下艱難的存活了下來,他等到了項王派來的人的救援,雖然他整個人都幾乎是面目全非了。
唐子玉肩頭傷口上的毒和這懸崖底下的瘴氣一遇上陰差陽錯的在他體內轉化成了一種新的難解的厲害的毒,可是這卻也讓唐子玉僥倖的暫時活了下來。
唐子玉的身子自此虛弱的很,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康健了,還時不時的畏寒咳嗽。
唐子玉回到了封地之後,他一直都待在室內的病床上靜養,可是他的腦子卻是一直都沒有停歇下來。
他怎麼都想不通這次會是誰對他下的殺手,真是九死一生,他差點就這麼死了。
然而,唐子玉即使是活了下來,也是活罪難逃。
他體內的毒並沒有被解出來,雖然項王已經差人去研究了,但是解毒很困難。
唐子玉輕撫著自己肩頭的箭傷,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只是留了疤痕。
本來是可以用『藥』去掉的,可是唐子玉卻堅持留了下來,他也不知是為何。
撫『摸』這個傷口,總是會讓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尤其是,唐子玉一閉上眼睛,他跳崖之前自己見到的那雙眼眸就會出現,尤其是在他的夢裡。
唐子玉想忘也忘不掉,他總覺得這是十分重要的,給他的熟悉感也越來越濃。
這些天唐子玉躺在床上靜養,他一直都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並且心裡已經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了。
夜晚,崔陵如約去了程瑄的別院裡赴會,程瑄早就坐在院子裡等著他了。
“你來了!”程瑄給崔陵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柔和程瑄那一身陰沉的氣息,崔陵總覺得今夜的程瑄彷彿特別的平易近人。
崔陵喝了一口暖暖身子,這才放下來看著他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崔陵這算是側目預設了唐子玉的那件事情,這讓程瑄不由得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來。
“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程瑄眸光灼灼的盯著崔陵,彷彿想要將他整個人都給看透一般。
“我只是不想讓小公主有危險罷了。”
崔陵實話實說,但是顯然程瑄並不相信。
透過唐子玉那件事情,顯然程瑄已經認定了崔陵並不是他想象中的翩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