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中的蔓蛇,緩緩露出頭,爬到陶罐邊緣。
它吐著猩紅的蛇芯子,在地上游走,然後沿著女子關節的腿慢慢攀游上腰肢,爬向胸膛。
它舔舐著那溫暖而新鮮的血液,整個蛇身鑽入了女子的心臟。
“唔!”
女子發出一聲隱忍的呻吟,整個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她痛苦的捂住心臟,弓著背,試圖減輕心臟傳來的痛苦。
不多久之後,女子血淋淋的傷口,竟然亦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癒合,方才猙獰的傷口變成了光滑沒有傷痕的面板,直到最後完全癒合。
那心臟,沒有任何刀痕,只有一朵妖冶的藍色花朵。
全身赤-裸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蒼白的唇揚起一抹深長的笑,旋即,她扶著旁邊的凳子,慢慢的走向鏡子。
那裂開的鏡子裡,倒映出的女人,容光煥發,眉眼處,嫵媚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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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火舞將身著白色衣衫的豔妃扶了出去。
兩輛黑色的馬車靜靜的停在出口,蓮絳身穿黑色大貂立在一旁,看著豔妃出來,目光落在她衣服上。
“嗯,不錯!”他點頭,聲音有著豔妃不曾見過的溫柔。
豔妃面色一紅,這是這麼多年,蓮絳第一次誇自己。
忙施施然的行了一個禮,“陛下久等了。”
“風大,上車吧。”他輕言,然後掀開了簾子。
火舞和旁邊的冷都是一愣。
蓮絳向來好靜,出行必然的單獨的馬車,從不與人同坐,更何況是豔妃。
過去三年,豔妃雖有一個名分,但其待遇和冷護衛沒有什麼不同。
可以說,其相處時間還沒有火舞和冷多,除了小魚兒和後宮必要的事務,從不召見豔妃。
正泰殿建立至今,豔妃都不曾又權力踏足過。
可此時,蓮絳的動作,明顯是要豔妃同坐一輛馬車。
豔妃呆愣了半刻,美眸閃爍,似也不敢相信蓮絳此時的變化,然而想到下午在雪林中,蓮絳說的那句:你不會再離開我吧。
她心中頓時一暖,眼眸溼潤。
“外面風大。”蓮絳提醒。
火舞忙反應過來,將豔妃送到了第一輛馬車上,蓮絳跟著上去。
冷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然後見火舞走到自己身前,低聲,“陛下,有些不對勁?”
“是麼?”冷苦笑一聲。
火舞看著他日漸滄桑的臉;“下午,豔妃曾說,她守得雲開見月明。”見冷不說話,火舞又試探的道,“或許是陛下想通了吧。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會離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吧。”
冷神色黯然的看著,緩緩啟動的馬車。
“冷大哥,我會替你照看安藍郡主的。”火舞翻身上馬,低頭看著冷,嘆了一口氣,“陛下說,待她在月重宮修養一段時間,再送她回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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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鋪著厚重的波斯地毯,豔妃緊張的坐在位置上,以為蓮絳要和自己說什麼。
哪知,對方卻十分疲憊的靠在臥榻上,睡了。
長髮如水一般洩落在榻上,五官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瑕疵,看著眼前這張讓臉,豔妃忍不住湊過去,跪在他身前,靜靜的打量著他。
除了三年前,他犯病在她的黑屋中休息,她再也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他。
“蓮絳啊……”豔妃神色淒涼,“這天下,只有我不會拋棄你。你看,你十三歲那年,伯父伯母離你而去,至今了無音訊,而那個女人,欺騙你,利用你,離你而去。而我,永遠都不會。”
“我會陪你,到天荒地老。”她嫵媚一笑。是的,她現在能陪他地老天荒了!
馬車緩慢搖動,豔妃亦沉沉睡去,恍惚中,只覺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頭髮。
她下意識的睜開眼,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然後是一股怪異的味道傳來,而自己的頭皮也一陣冰涼。
是蓮絳!
她心臟狂跳,可又不敢動。難道說蓮絳發現了什麼?
“為什麼會白髮?”
沉寂而壓抑的空氣中,蓮絳沉沉的聲音傳來。喃喃語聲,是在自言自語。
頭髮展開,溼漉漉的東西,刮過頭皮,像是梳子!
蓮絳在給她梳頭髮?
冰涼的液體侵染了頭皮,像無數條蛇要鑽入腦顱,絲絲縷縷的恐懼包